“沈小友可是有其他發現?”
“只是心有疑惑,需得兩位在場,當面質詢一番,阿月,先幫這位秦公子祛了毒吧。”
阿月噢了一聲。
走近身子,玉指一探,一挑。
瞬間,赤青兩種至毒。
從秦無鴆的脖頸上被攝取而出。
如水波流轉。
沒入阿月的指尖隱沒。
秦無鴆那蜷縮顫抖的身軀陡然松懈下來,瞬間便是大汗淋漓,將整件衣衫全都浸透。
他依舊嘴硬:
“哼,威逼不成,要施恩了嗎?”
“堂堂狂刀,竟也這般天真?”
沈翊半蹲下來,目視秦無鴆那蒼白的面龐,笑了笑: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你確實了不起。”
“只是,我回想起了我們初見之時的場景。”
秦無鴆眼眸微瞇。
沈翊抿了抿嘴。
站起身來,伸出四個手指:
“那時,我踏入小棧,共見到了四伙兒人,除了你萬毒門的兩個……”
“一波,是以一個月白青衫的公子為首,一波,則是一個身姿窈窕,戴著面紗的女子作中心,最后,則是一個身形魁梧虬結的孤身壯漢。”
“你們四個,皆有不俗的修為傍身。”
沈翊瞧著秦無鴆依舊是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笑了笑,繼續緩緩說道:
“我因為自身業果纏身,故而行走在外多會極度小心,而當我踏足客棧時,你們四個雖極力隱藏,但仍不可避免地流露一絲氣機試圖感知探查。”
“后來,阿月和玉真老仙相繼進入,我也特意留心了你們四位的反應。”
“那是與尋常百姓武夫略顯殊異的表現,嗯,是一種心中有底氣,卻又刻意裝出的驚訝和恐慌,恰好,這種表演……”
“我也曾和一位朋友請教過。”
沈翊瞥了一眼楊子陵。
當初千里奔襲上京之時,陶桃特意教過他,如何扮演好一個普通人。
而包括秦無鴆在內的,四人針對云真老仙到場的臨場反應,便是妥妥的反面教材。
秦無鴆冷哼一聲:
“那又如何?”
“他們有修為傍身,又與我何干?”
沈翊微微一笑:
“確實,我之前一直以為是白帝論武在即,江湖同道恰于那玉鏡小棧匯聚,一切皆是巧合而已。”
“只是剛剛三城主提及爾等謀算落空,你不僅無動于衷,甚至眼中仍含譏諷。”
“所以……”
“其實你心中仍有期許。”
“再聯想到日。”
“玉真老仙方至小棧。”
“其余三波人便匆匆離開,而你,若非對阿月有所圖謀,恐怕也會托辭離場。”
“你們一個個的,不是怕了那玉真老仙,而是不想節外生枝而已。”
沈翊湊近秦無鴆,直視他的眼眸: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你們四人當時于小棧聚首,便是為了商議白帝城所謀之事,他們與爾并非陌路。”
“而是攜手共謀大事的同道中人。”
“甚至……本就是魔教之徒。”
滿場寂然。
陳靜年眼眸微動。
若沈翊推測為真,那白帝城中的潛在危險,便還遠遠沒有祓除。
秦無鴆瞇著眼,凝視沈翊片刻,旋即又哈哈大笑道:
“荒謬至極,毫無憑據。”
“你要憑據,我們自是能找出憑據。”
沈翊含笑應道。
“東海瓊華島,白帝城穆家穆長生,便是當日那月白青衫按玉簫的公子。”
“秦公子,我可有記錯?”
秦無鴆眼底閃過一絲波動,卻又很好地掩飾過去,依舊是冷笑著,不動聲色。
陳靜年則是微微蹙眉,卻未打斷。
沈翊踱步頓足,又道:
“那女子的特征也明顯,輕紗遮面,身段妖嬈,眼眸魅惑,或為風塵中人。”
“其身后有兩侍女跟隨,一者抱古琴,一者抱琵琶,入城當有一隊鏢師護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