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子羽補充道:
“但我沒進過玉華樓,所以只看這結構圖,卻是有些生疏。”
玉華樓是白帝城首屈一指的青樓,吸引眾多城中的名流望族流連忘返。
如今白帝城群雄匯聚,對那玉華樓更是趨之若鶩,日日夜夜歌舞不休,燈火通明。
只是沒想到商子羽這個濃眉大眼的宗師,白云衛之統領,白帝城的純真土著。
竟然沒去過玉華樓?
這么潔身自好嗎?
包括沈翊在內的其余三個男人,皆不約而同投來懷疑的目光。
商子羽輕咳一聲:
“子羽一心向武,又要統管白云衛。”
“不好此道。”
楊子陵一拍腦門:
“那可不好辦噢。”
“若是連玉華樓的門都沒進去過。”
“這空有圖紙,卻不知一個個房間功用,亦是無甚效果,不若我現在先去玉華樓溜一圈,摸摸底?”
沈翊摩挲著下巴:
“恐會打草驚蛇。”
這時,旁邊一個弱弱的聲音傳入:
“咳咳,那個……”
“我去過……”
“倒是可以幫忙參謀一下。”
眾人循聲而望,竟是夏誠武出聲。
哈?
沈翊滿臉狐疑,下意識問:
“你小子不是對那葉一心一往情深嗎?”
“怎么一來白帝城就往青樓跑?”
夏誠武尷尬一笑,支支吾吾道:
“此事,說來話長。”
“況且,我乃襄王府小王爺,勾欄聽曲本就是稀松平常,何故驚訝至此。”
夏誠武說著說著,便愈發自信起來,字字鏗鏘有力,句句擲地有聲。
沈翊揉了揉眉心,將圖紙戳到夏誠武面前,有氣無力道:
“來吧。”
“小王爺有何高見?”
夏誠武抖了抖衣袖,端了起來,俯身在圖紙上端詳,旋即伸手一指:
“這里。”
“那位青荷大家就住在這間房。”
眾人皆是湊近了瞧去。
夏誠武所指,正是玉華樓第五層,東側靠江的一間寬敞房間。
“整座玉華樓一二層為歌舞宴飲之地,三四層,是插花弄玉之所,五層為貴客所居……”
“我當日于玉華樓醉酒,掌柜識得我是襄王世子,便將我安排到了五層樓的房舍。”
“與那位青荷大家對門而住,不過她乃賣藝不賣身,我也無此心,第二日略飲薄茶便走了。”
眾人噢了一聲。
沈翊拍了拍夏誠武的肩膀:
“其實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在葉一心那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呢。”
楊子陵點點頭,深以為然:
“那女人冠冕堂皇,始終一副悲天憫人之態,看著很假,一點都不真。”
夏誠武苦笑不語。
忽然,阿月插話問道:
“那個,插花弄玉之所。”
“是什么意思?”
阿月從沈翊肩膀探頭出來,睜著純真的大眼睛,一臉懵懂地發問。
沈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阿月探出的腦袋按了回去,嚴肅認真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聽。”
阿月輕哼一聲,叉著腰,抬手比了比自己只矮沈翊半頭的個子:
“我才不是小孩!”
沈翊輕咳一聲,轉頭問道:
“商統領,這青荷大家何時登臺?”
商子羽眼中帶笑,聲音卻是依舊穩重:
“就在今晚。”
……
日落西山,華燈初上。
長樂街上玉壺光轉,魚龍起舞,熱鬧非凡,人群如洪流涌來,更顯熙熙攘攘。
只因這凌煙坊的青荷大家。
要在玉華樓登臺獻技。
而玉華樓,便坐落在長樂街尾,一座五層瓊樓,與天涯閣遙相呼應。
凌煙坊。
是皇家專門培育禮樂大家之地,能從凌煙坊走出,便是代表皇家水準。
是以白帝城這些江湖糙漢,甭管之前聽不聽琴,也別說認不認識青荷,單單就和“皇家”沾邊,誰不想來沾沾那坐擁天下的富貴之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