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年沉吟片刻,無奈道:
“這個,我們還是不知道。”
司徒玄忍不住插嘴道:
“說白了,大哥做事不拘一格。”
“更不會事事都和我們說起。”
“不過天魔教雖然在江湖上隱秘,但和大哥卻是死對頭,我們倒是知道一些情況。”
沈翊拱手:
“晚輩洗耳恭聽。”
這次還是陳靜年來講:
“大哥昔年縱橫天下,一人壓得魔門三教四宗不敢出頭,不僅是古神教尹老魔,那無生教的顧妖婆,四宗的那些門主宗主,魔道散人,幾乎被大哥都錘了一遍。”
“于是,他便被天魔教的天魔盯上了,據大哥所說,天魔教一脈單傳,只有天魔一人。但這天魔卻是自詡魔門至高魔尊,凡所過處,魔門弟子當無不俯首。”
“我們只知大哥與天魔爭斗幾何,最終還是大哥技高一籌,那一日回來,大哥邀我們到論武坪上落日對酌,便是感慨一句,少了一個好對手,細問之下,原來是那天魔已經斃于大哥掌中。”
陳靜年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頗為感慨和驕傲。司徒玄、商子羽和襄王的表情,亦是帶著感懷與崇敬。
他們都是與白帝商秋白接觸過的人,當是知道那是一個怎樣強大,又獨具魅力之人。
沈翊的感覺則另有不同。
他先實際接觸的是天魔傳人那深不見底,千變萬化的實力與威能。他更難以想象,踏入天人以上的天魔,將會強大到何等模樣,會不會屆時天下武學,信手拈來。
然而,就是達到了沈翊所能想象的武道極限的天魔,竟然仍被商秋白所壓一頭。
這屬實難以置信。
如此看來。
商子羽所學的,恐怕真的只是皮毛而已,那白帝留下的武道真意化形,或許也只能得其一二神韻。
真正的白帝之威,仍舊是莫之能度。
“要說那天魔刀,或許真就是大哥隨手丟進湖里的也說不定。”
“至于那天魔傳人何至于汲汲于此。”
“或許天魔刀上仍有一些關于天魔傳承的秘密,也說不準。”
陳靜年如是說。
但他的語氣倒是并沒有多么擔心。
畢竟商秋白的事例活生生擺在眼前,天魔并非無人可制,即便他日白帝未歸。
中原之地仍是人杰輩出。
總有人會如白帝者。
再度獨領一時風騷。
陳靜年望了望阿月,又瞧了瞧道士清風,遍思麒麟之才,人榜俊杰,他的目光最后又落在沉思的沈翊身上。
或許那人,就在眼前。
沈翊思索片刻,了然于心。
白帝何去,多思無益。
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哪怕真有天地大劫,還有個子高的和天下人來共擔。
無需自己杞人憂天。
沈翊便問出第三個問題,這個問題比較關系自身實際,他沉吟片刻道:
“晚輩一介散修,修行進境雖快,但一路走來,其實全賴江湖前輩指點關竅。”
“吾得定北侯謝家麒麟指點,踏入先天,后在天心寺潛心磨礪鞏固,又經卓凌風前輩和多位外罡高手切磋,始成外罡,一路而來多番惡戰,晚輩自覺外罡鞏固,漸有圓滿之意。”
“在座的都是前輩,晚輩想問……”
“宗師之路,何去何從?”
眾人皆是微微一愣,旋即襄王朗聲大笑:
“還道沈小兄弟會繼續先天下之憂而憂,這下終于問到自己身上了。”
沈翊哂笑道:
“比不得諸位家學淵源,也沒那許多天下大義,只是剛剛和那天魔傳人做過一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