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鎮撫司中的定鼎柱石,
便是以指揮使為首的四相同知。
半晌寂靜。
終是有人開聲詢問:
“義父,何故如此震怒?”
白虎手一揮,手上的簡信便飛掠而來:
“自己看。”
三人閱畢,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此前得西北傳訊,無極死于血衣樓之手,這事本就難以置信。”
“如今,晉王傳此密函倒是更有幾分可信,當今麒麟第一的份量……”
“卻是比想象中還要重,與當初的北莽飛鷹,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另一人道:
“晉王此意,無非是想借鎮撫司之力,除掉沈翊。”
“然沈翊雖仍是在榜通緝,但先前指揮使令謝小樓查徹東郡鎮撫司,對沈翊顯然是不予過分追究的態度。”
“不久前,沈翊又西出玉門,于沙海之中救得謝小樓,并與之共誅北莽,可謂與朱雀一系的人情相交愈發密切。”
“晉王說他化身血衣銹劍闖司行兇,卻無有實證,我們若想公開調動鎮撫司對之圍剿……”
“恐會受阻。”
第三人開口:
“既不能明行,或可暗舉籌謀,只要義父有命,吾等亦可親自跑一趟,縱使他麒麟通天,也要讓他束手待俘。”
三人言畢,便靜靜等待堂上人論斷。
白虎其人背負雙手。
緩緩轉身。
闊口碩鼻,虎眼虬髯,
長得竟也似一頭猛虎,嘯于山林。
他眼眸吞吐兇光,鼻息好似朔風,開口嗡聲猶如雷鳴。
“沈翊,此子心性無拘。”
“放任在外,終成大患!”
“吾兒無相,去將他拿回,若是不成便設法格殺,寧錯殺勿放過,為無極報仇!”
堂下一人,當即抱拳領命。
“朱雀那邊我去周旋,不會干擾爾等行事,自可放手施為!”
“是!”
……
深山,一座高樓在云霧之間,若隱若現。
“樓主!”
“七名血衣,厲血和戲師確認身死,銹劍未歸,且有傳闖入西北鎮撫司,劫走一名重犯。”
“疑似有人偽冒。”
高樓之頂的一座深紅色大殿上。
一道巨大的黑影被投射在高臺簾帷上,若隱若現,形似惡魔。
臺下則是四名身披血袍的身影,也是血衣樓剩下的四位血衣。
只是這殿宇之上光線晦暗。
他們的樣貌皆是難見。
“查清楚那銹劍的底細,我們血衣樓之名,不是可以輕易偽冒的。”
“從天字殺手中選拔新的血衣。”
臺下人影皆齊聲應是。
有人開口問道:
“樓主,敢問這次血衣選拔的考核是……”
“依舊是獨身完成刺殺宗師高手的委托任務便能被納入考量之列。”
人影沉吟片刻:
“厲血死于麒麟第一沈翊之手,若是有人能刺殺沈翊功成,可無需經后續考核。”
“直接升任血衣。”
“沈大哥,你有大麻煩。”
柳傾辭面帶憂慮,如是說道。
兩人于黃江關外,官道旁的茶肆中對坐。
以茶代酒,祝送別離。
柳傾辭是臨時授命來此探查,無生教還有其他傳教安排,故而也不能久留。
而沈翊,他和晉王的梁子越結越大,如非必要,他還暫不準備踏足中郡。
聽著柳傾辭的忠告。
沈翊哧溜喝了口茶水,笑著應道:
“什么麻煩,說來聽聽。”
柳傾辭的神色卻是極為認真:
“你知道的。”
“魔門有三教四宗。”
“除了我們無生教和神秘莫測的天魔之外,其他宗派或多或少,與你都有嫌隙。”
“古神教教主親傳,趙薛衣死在你手中,他們素來睚眥必報,欲要向你復仇。”
“雖說尹天妄在白帝城受了傷,但其教中仍是高手如云,你一定要小心提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