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渠神色平靜,不言不語。
倒是陳之昂踏前一步。
自信沉穩一笑:
“沒錯。”
“根據玄武大人所言,那些人極有可能是來自我桑海學宮的高手。”
沈翊眼現驚訝。
這人就這么自信滿滿地承認了嗎?
在場余者同樣驚愕,紛紛看向李清渠,你這個做先生的不吱聲,怎么讓小的在臺前胡說八道?
劉振愣神后,聲音更是揚了幾個八度:
“好哇!”
“你們桑海學宮勾結刺客意圖行刺公主,我定要稟明圣上!爾等行徑,還如何做天下學子表率!”
劉振也只能說到這種地步了。
學宮有夫子坐鎮,
還有地榜在列的李清渠。
除了聲討一番,朝廷也不會有什么實質性的動作,真要撕破臉,那就是兩敗俱傷。
陳之昂也是料定如是。
索性先大方接過話頭,而后話鋒一轉:
“雖說我學宮可能出了賊子,但這刺客想要混入行宮寢殿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公主殿下沐浴更衣,時辰禮儀規制是禮部大人定下的,太監侍女,一應物什是劉公公安排的。”
“照這么說來,劉公公這邊嫌疑也不小呵,里通外敵謀害公主,可是大罪。”
劉振聞言當即暴跳如雷,哇哇大叫:
“你這娃娃信口雌黃!”
“你桑海學宮!才是包藏禍心!”
李清渠輕哼一聲,聲如飛瀑墜潭,在眾人耳畔響徹:
“我學宮之過,李某自會徹查!”
“不勞他人費心!”
“劉公公還是想想如何向公主交代,洗脫你的嫌疑吧。”
面對李清渠的忠告和威脅,劉振如鯁在喉,但又哪敢再說,當即矛頭轉向玄武:
“鎮撫司負責周圍守備,若是放進一兩個太監侍女,咱家也是不知道的!”
玄武秀眉微蹙,怒斥道:
“劉振!”
“你莫要像條瘋狗一樣亂咬人。”
鎮撫司和東廠素來不睦,玄武說話更是不客氣,若非在場這么多人,直接動手都有可能。
面對鎮撫司,劉振卻是不怵的,自然出言針鋒相對,場面一時間因為劉振胡亂攀咬,愈發吵得亂糟糟。
沈翊揉了揉腦仁。
望向同樣眼現無奈的顧子桑。
這便是顧子桑身處朝局的現狀縮影,看似有公主的身份,卻是夾雜在各方勢力之間,勉力求存。
看著各個以她公主為先。
然而她若真要處置某人某事,遇上的無非是虛與委蛇,陽奉陰違罷了。
沒人將她放在眼中。
顧子桑輕聲斥道:
“夠了!”
這一聲斥責蘊含內力,聲音清脆入耳,勉強讓爭論不休的眾人安靜了下來。
“此事請玄武同知負責查明真相,李先生,我仍是要學宮給我一個交代。”
“祭天大典已然在即,明日一早將要啟程泰山,各位還是下去休息吧。”
李清渠和陳之昂聞言行禮,
先行告罪離開。
而林思篤、劉振和玄武幾個卻是遲疑未走,說起了禮制規儀……
說起了護衛布防……
說起了收拾打掃,清理尸體和俘虜……
鏘!
沈翊抽刀而出,刀光一卷,直接將那侍女和太監的頭顱一刀斬了下來,將潛修收入囊中。
兩顆人頭咕嚕一轉,
滾到三位重臣跟前。
“三位大人,公主說退下。”
“是說的不夠清楚嗎?”
三人一瞧沈翊眸光似鐵,殺機隱現,當即告退匆匆離開。
傾城公主他們可以不顧,
但沈翊的話若是不考慮,以他那瘋魔的性子,是真有可能殺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