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整,京城第二肉聯廠大門口陸陸續續走出來三五成群的下班工人,不得不承認在肉聯廠工作的工人生活水平就是好,就在如今不少人還沒有辦法滿足溫飽、甚至還有不少家庭只能勉強吃上兩頓飯的時候,而肉聯廠這些工人看上去大都是滿面紅光的模樣,其中不少人都稱得上是膘肥體壯了,顯然肉聯廠也完美演繹了什么叫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雖然每個人的肉食供應量都有固定的份額,可是架不住肉聯廠屠宰牲畜時那些下水、零碎肉都能夠在內部花點小錢就買得到,尤其是備受居民們喜愛的板油。
要知道現在每人的食用油供應量每個月也只有三兩,平時那些普通老百姓家里做菜時,根本就不舍得用,更多的時候都是清水煮菜、燉菜。因此能夠買得到一副豬板油的話,不僅可以煉油、豬油渣更是一道美味佳肴。
如果家里有人在肉聯廠工作,不僅備受街坊四鄰的羨慕,更是會有不少關系不錯的親戚朋友求上門,目的就是想買到一些不用肉票的下水和板油。
在這個時候在肉聯廠上班的工人和供銷社的售貨員,都是極為熱門的工作。
當一個身材魁梧、一臉橫肉的三十多歲的男人和幾個工友走出肉聯廠大門后,隱著藏在肉聯廠對過一條胡同口的幾個年輕人立刻警覺起來,不錯,這個男人就是原紅星軋鋼廠廢品零件倉庫保管員李有福的兒子李猛。
根據之前調查的資料,李猛現年三十二歲,肉聯廠屠宰車間的一個屠宰工,妻子王小芳在棉紡廠紡紗車間工作,兩人結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現在居住在東城區交道口街道金魚胡同。
當李猛跟幾個工友分開后,獨自一人走在路上,在他身后不遠處有兩個一副無所事事樣子的年輕人正一步三晃地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打眼看去就是兩個沒有工作、四處閑逛的街溜子。
只不過這兩個青年只是跟了兩條街,為了避免引起李猛的懷疑,他的身后就又換成了三個一身工作服的年輕人,十多分鐘后,跟蹤的人又換成了一男一女兩個情侶模樣的青年。
李猛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走進了距離金魚胡同不遠的路邊一個小飯館。
隨后一個一身中山裝、上衣口袋里還插著一支鋼筆的干部模樣的青年也走進了小飯館,不過這個人并沒有刻意靠近正在爐子旁邊一張桌子上喝著小酒的李猛,而是在相隔兩張桌子的空位坐了下來,要了一碗鹵煮和一杯散白,自顧自地吃喝起來。
李猛吃完了飯,笑呵呵地跟幾個熟客打著招呼,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小飯館,向著金魚胡同走去。
青年干部仰脖喝了杯子里的白酒,過了一會兒工夫才起身走出了小飯館,越過金魚胡同,到了相鄰的一個胡同口,此時已經有四男一女、五名隊員等候在了這里,等青年干部模樣的青年走進胡同,一個不到三十的壯碩男子低聲開口問:“小孫,有沒有什么發現?”
被叫做小孫的青年搖了搖頭:“隊長,李猛在小飯館里并沒有跟其他人有過接觸,或許他只是去吃飯。”
隊長嗯了一聲:“咱們撤吧,二隊已經在李猛家的附近進行監視,咱們明天繼續跟蹤。”
就在行動隊的隊員跟蹤、監視李猛的時候,紅星軋鋼廠從廚房方向兩個一身破舊棉襖的中年男人、正用力推著一輛裝著三個泔水桶的平板車向著廠門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