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的嘴角掛著嗜血的笑意:
“海部長,你要明白一個道理,末日是機會!
“它清洗了這個世界上超過百分之九十的人口,那場延續一百年的世界之戰后,文明進入的空前繁榮期,就是這么來的。
“如果一個花圃過于擁擠,那么清理結束后,萬物就能生發。
“而現在,就是新的種子發芽的機會。”
陸明看著海睿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我是在天空下成長的人,我也曾在天空下與怪獸搏命,我可住不慣這個大狗洞。
“而且,你要知道,建立這些堡壘都市時,我可是被留在外面等死的那一批。
“你可不知道我哪天一個不高興,在這小城里伸伸腳……你知道,機甲的動靜可是很大的。”
陸明看著海睿明逐漸蒼白的臉色,心頭冷笑。
尊者雖死,魂器尚存。
現在,他用機甲的威勢與起死人肉白骨的神跡鎮壓了整座城市。
但這套行政機構并沒有根本變化。
人還是那些人,欲望還是那些欲望。
他讓方遠洋炸塌了通往第三城的秘密通道,但那不能解決根本問題。
只有制造足夠的變數,甚至混亂,那些腐朽的東西才能被真正的,自然地摧毀;只有當行政區域成倍擴張,管理對象出現新變化和新發展,舊有的結構才會逐漸被拉伸、轉變,新的結構才會生長出來。
那時,屬于他的新官僚們才能取代舊的。
況且,奇美拉能跟著他來到這座都市,其他巨獸就能因為別的原因過來。
堅持在甕中當鱉,很有安全感嗎?
這才是他讓白鹿走進市政廳的原因。
說得再明白些,堡壘都市太安全了。
虛偽的安全也是安全,這種安全感下,軍事系統能做的事其實很小。
甚至想做的事,都會受到質疑——方遠洋就是這么被一步一步馴化的,他可受不了這個氣。
只有出去,甚至打出去,陸明才能掌握更大的權力——暴力之外的權力。
權力的本質無外乎四個字,生殺予奪。
單純持有暴力沒有用。
只有用這暴力撬動起更多的經濟活動,暴力所代表的威懾力與傷害權,才能變成大權。
海部長嘴唇微微抖動。
“你……狼子野心!
“你要拿這座城市的人命去賭!”
“那可不。”
陸明攤手。
“總之,你安排。一周之內,我要在太行山脈里看到第一個定居點。”
“一年內,我要看到人口注入a市。”
“那不可能!”
海睿明呼的站了起來,他面皮抖動,伸手指著陸明,手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有什么不可能的?方圓五十里現在一只怪獸都沒有,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陸明也站起來。
他慢條斯理地把海睿明指著他的手撥開,很講道理地說:
“消消氣,消消氣~咱先試試,萬事開頭難嘛。”
陸明伸手拍了拍海睿明的肩頭,語重心長道:
“老海,再想想,再想想。
“堡壘都市的百姓不能再失去最后一個好部長了。
“否則你看,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說我會對他們做出什么事來,誰知道呢?”
看著整個人都開始哆嗦起來的海睿明,陸明留下一個wink,轉身走了出去。
他該去遛狗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