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的堡壘投放這些人偶時,沒想到會有今天?”
同時。
“信念”身后,連綿不斷的爆炸與破碎聲稍微止息,異星戰機帶著強風與巨大的壓迫感降到機甲身旁不遠處。
這座不算太大的城市廢墟,已經基本清理完畢,只留下燃燒的烈焰,一望無際的殘骸,以及一些仍舊在爆炸和燃燒的管路和設施。
方圓數十公里內已經沒有了獸群,走死逃亡,干干凈凈。
藍色的戰盔下,巨大機甲的目光四處掃視了一下,對雷翼打了個手勢:
“高空警戒。”
白色的戰機瞬間沖天而起,帶著雷聲消失在夜空中。
人們驚恐地抬起頭,只看到上空的重重夜云被洞穿、排開,灑下如洗的月光。
異星跑車中,若弗魯瓦用希伯來語瘋狂咒罵著眼前的機甲駕駛員。
對方摧毀城市,如臂使指地號令那恐怖的異星戰機,這一切都是赤裸裸的威懾,試圖恐嚇他,恐嚇他們,恐嚇偉大的黃金家族!
世人總以為,高踞資本與權力頂端的人,都有著舉世無雙的氣度、眼界、智謀與城府。
實際上,這只是基于奮斗攀爬邏輯的底層想象,本質上依舊是對某種并不存在的公平機制的憧憬。
寧愿相信身處高位者,一定在能力與人格層面有過人之處,也無法面對不公且不義的真相。
真相就是,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缺乏所謂城府和氣度,他們的高位來自血脈,而非攀爬,那些風度翩翩的舉止,只是他們兒時的社交訓練成果,人們對他們的濾鏡,更多源于自身對財富和地位憧憬。
事實是,越是位高權重者,越是人格卑怯、內心粗鄙,越是無法控制內心的情緒反饋,尤其對冒犯與威脅到他們的人咬牙切齒,耿耿于懷,恨不得生吞活剝,除之后快。
就像現在的若弗魯瓦,看著巨大而倨傲的機甲,他簡直要氣炸了,氣得臉都綠了。
真的綠了,他的臉上凸出顆顆鱗片,面容碧綠,瞳孔豎起。
他重重按住車上的擴音設備,大聲嘶吼道:
“現在你面前的,是統治人類文明的黃金家族!
“我們是世界上最尊貴的種族,天生統御一切人形動物!
“不敬的機師,出來!下來!面對我們!”
吼出這句話的瞬間,若弗魯瓦的表情便凝固了。
巨大的壓力壓垮了他的心,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本應進行的是一場精妙的談判,一次驚險的博弈……
但他忽然記起,自己的家族智囊團與個人公關團隊,在末世后便被他逐漸疏遠——黃金家族在新時代的統治毫無障礙,哪還需要那些人?
結果就是,這一刻,若弗魯瓦來了一次心直口快。
但陸明根本沒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少年的聲音甚至帶著一絲溫和,看向人群中的某個老人:
“是拉里先生嗎?
“好久不見。
“上次我們見面,還是在一個峰會的晚宴上。”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