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她對狂派始終有些恐懼——她的能力,不但讓她能感知到頻道中的對話,還使得她在共鳴時,能從混天豹殘存的混亂思緒中,讀取塞星人漫長的記憶。
無數個夜晚,她都曾夢到過那比荒古還要古老的戰爭。
那些無盡的殺戮,一顆顆毀于戰火的星球,讓她無數次在黑暗中驚醒,瑟瑟發抖。
從某種意義上,這些來自塞星人的回憶,甚至幫助她挺過了自己毀容的那段艱難時間。
每天清晨,當她看著鏡子里那張比鬼怪還要猙獰的臉時,內心的悲哀都會被另一種情緒壓下去——這點事算什么。
跟混天豹和震蕩波經歷的、甚至制造的那些毀滅相比,自己這點痛苦簡直是無病呻吟。
況且,比起身軀枯萎、臉龐撕裂的疼痛,消耗“圣愚”們的愧疚,才是萬箭穿心。
幸好,再也不需要圣愚制了。
經過陸明的復活,她發現,自己現在的狀態簡直比巔峰時期還要更好。
她和小隊成員,終于不必再消耗那些年輕人的性命。
“鐵之主……那個叫‘文君’的女孩這么叫他,一定是有原因的……”
塔季揚娜正走神,忽然聽到身邊的獨眼巨人問出一個問題:
“塔季揚娜,”
“嗯?”
“‘刀鋒蟲’的設計真的很差嗎?
“我本以為它絕對能勝過顯相一號的刻板設計。
“雖然陸認為它依舊具有軍用價值,且已經開始對第三城的滲透戰。
“但這背離了它的設計初衷。”
“……”
紅發的女兵王抬起手,迅速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冷汗。
平心而論,塔季揚娜還挺喜歡刀鋒蟲解除偽裝之前的樣子的——白胖胖,軟乎乎的……
但一想到那皮囊下如同刺猬般的利刃,她就覺得渾身一抖。
返回地心前,黑寡婦小姐還拖著白鹿和她抱怨了半天——對塞星少女而言,那一幕簡直就像可愛的貓咪忽然變成同樣大小的蟑螂一樣,無比恐怖,是絕對的噩夢。
可她實在無法給一個狂派指揮官解釋清楚:人類所說的民用,和他理解的“用在人們身上”,根本不是一回事!!!
幸好,就在塔季揚娜搜腸刮肚地尋找措辭時,一陣引擎轟鳴的聲音從高空傳來。
混天豹與震蕩波同時抬起頭——
純白的大陸戰艦,正從穹頂上那巨大的傷口落下,直入地心世界,向中山之地飛來。
“陸將軍!”
塔季揚娜開心地低呼道。
只要陸明出現在戰場,所有戰士都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精神振奮——而且她知道,這種感受不只局限于人類。
震蕩波點了點頭:
“把大陸戰艦開回地心是很穩妥的方案,雖然這里已經沒有了樞紐級的強敵,但陸習慣用巨大的優勢穩住局面……等等,那是什么?”
震蕩波抬起手,指向越來越近的大陸戰艦的甲板。
塔季揚娜的目光,也被那個東西所吸引:
“那好像……是恐龍??
“機、機械恐龍??”
頻道中傳出了聲波的聲音:
“那是陸用樞紐巨獸剩下的部分,錘出來的東西。”
正在“犁地”的狂派部隊,也看到了巨大戰艦甲板上巨大的機械體,追蹤者們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那是……鐵甲龍?!”
“不可能,鐵甲龍早已變成了報應號。但……確實像。”
“很像鐵甲龍最初的模樣,當年陛下馴服它時的樣子。
“可鐵甲龍絕不會這么安靜地站著……涂裝也不一樣。”
聲波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雖然都是龍形,但它的參數達不到鐵甲龍的標準。
“不過,這依舊會是一件強力兵器。
“它的形態還不穩定,陸明只是將其轉化成了機械,它還沒完全成型,武器系統、座艙系統都在生長中。
“陸明稱其為:
“三式機龍。”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