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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陽族被確定擁有高價值后,它們的母星,也成為了銀河議會重點保護的區域,列裝了天基武器和大量無人戰艦。
而專門負責太陽族安保工作的,則是羅塞塔族,一個和太陽族一般獨特的,經歷曲折的文明。
這個種族十分獨特,碎顱甚至很難界定其種屬是硅基生物,還是碳基生物。
他們是情感豐富的生命,時而熱烈奔放,時而冷靜理性。
在個人情感層面,碎顱并不喜歡羅塞塔人——和他們交流太費眼,使用收音設備又太傷耳朵。
但在公事層面,碎顱承認,羅塞塔族勝任了銀河議會中的諸多事務性工作,是議會重要的中堅力量。
那一天,白色的魔神出現的瞬間,便觸發了這顆星球近地軌道的防御力量。
而在此地駐防的羅塞塔族,也成了擋在那怪物和此地所有生命之間的屏障。
無數自動設備,記錄下來那令人絕望的一幕——
那個白色的巨人,先是遭到了一輪天基武器的密集打擊,而后又被大量自動機械警衛近身攻擊。
這里的近身,也有數十公里之遙。
緊接著,便是一邊倒的屠殺。
白色的怪物瞬間暴怒,切換為戰斗模式,數千個自動警衛,七座天基武器被其摧毀。
這個過程不到一分鐘。
數百個羅塞塔族瞬間殞命,而這個星系中的其他人,甚至銀河議會在此地的觀察員,還都沒明白發生了什么。
但太陽族明白了。
它們在一分鐘內飛速找到了抵御敵人的辦法,而羅塞塔族立即聽取了它們的建議,采取行動。
羅塞塔人用他們的深空巨艦環繞這顆太空橋星球,先是緊急投放巨型黑域,而后便向其中持續輸送大量物質。
幾乎與此同時,遠在數百光年外的七肢桶種族,也忽然向銀河議會提交了此次事件的解決方法,并聲稱這樣“影響最小”、“效果最好”。
而七肢桶提出的解決方案,和太陽族的提議一致——
不做直接抵抗,先撤離星系內的生命,同時對那頭介于碳基和硅基之間的猛獸,輸送足夠多的“供奉”。
用物質換時間。
那之后,便是持續兩個月的大撤離。
對于這樣的處理方案,碎顱,以及所有亞加人,都難以接受。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亞加人理解的范疇——
面對前所未見的,強大的獵物,不選擇圍獵,而是獻出犧牲,爭取時間?
簡直不可理喻!
亞加人試圖鼓動議會種族,對這個生物開戰,但他們失敗了。
起初,亞加人將議會的退縮歸結于懦弱。
但不久后,他們便從議會得到了關于這個生物的完整資料——
德高望重的阿珀肯特使,親自將封裝著絕密信息的結晶體,送到了亞加人的主星,資料的總結者,則是銀河議會的“先知們”——七肢桶。
那份資料上,完整記載了這個生物所屬的種族,創造者,戰績,以及未來。
它由最好戰的塞伯坦派系“狂派”中,最頂尖科技軍閥“雷翼”創造。
它介于碳基與硅基之間,同時具備兩者的優點。
它毫無理性,無法溝通,無法馴服,沒有弱點。
連創造它的種族也無法駕馭它,它上一次停止活動,是塞伯坦的兩個統治者聯手作戰的結果。
現在,那兩個存在早已消失于星海。
誰還能阻止它?
這些資料,讓最暴戾的亞加人,也為之沉默。
亞加人嗜殺好戰不假,但在種族與文明層面,他們依舊懂得何謂理性決策。
不過,出于文明習俗,亞加人仍舊允許,甚至鼓勵足夠強大的氏族,在留下自己的血脈后,前去挑戰這頭至今無人戰勝的獵物。
此刻,碎顱站在戰艦舷窗旁,遙望著鋼鐵大地上直徑上萬公里的黑域,陷入沉思。
他絕不缺少與那東西對敵的勇氣,但最優秀的亞加人絕不會貿然行獵,而是會全方位了解獵物的信息,布置戰術。
可七肢桶提供的資料里,對那怪物的“未來”,卻做出了十分模糊的表述,讓碎顱很難理解。
這是七肢桶一族的特點,它們看待事物,會模糊對象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因為在它們看來,這都是一體的。
而經過銀河議會的建議,它們會發揮所長,為盟友提供一切所需資料,但在涉及“未來”的部分,大多語焉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