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物戰艦瞬間靜止。
面對行星鎮壓者的炮口,這艘戰艦肉眼可見地瑟縮了一下——
這生物艦的前部甲殼緊縮在一起,艦身甚至開始輕微抖動。
它本就是活的,是各項數值十分優異的人造生命。
也正因如此,這艘船對危險的感知異常敏銳。
戰艦的生物核心十分確定,眼前這個金色的魔神,瞬間就可以將它從宇宙中抹去。
可它無法違逆主人的命令,不能馬上逃進深空。
下一刻,顫抖的生物戰艦前部打開了。
如同花朵一般,艦首上方,生物裝甲從一個中心點向周圍剝離,呈放射狀打開,層層綻放,露出柔軟的肉色內壁。
“花朵”中心,身著納米黑袍的阿珀肯緩緩懸浮起來,它的四個觸手托起自己,將它的機械身軀完全推出艙室,就這么毫無防御地暴露宇宙中。
暴露在雷翼王的炮口下。
面對這頭兇戾的魔神,阿珀肯先是張開所有觸手,讓雷翼王看清楚,然后微微欠身。
這是宇宙中所有智慧生命通用的禮儀——張開我的全部肢體,讓你看清沒有武器,然后欠身,以示尊敬。
雷翼王放下炮口,“行星鎮壓者”在鋼鐵翻轉中變回了他的手臂。
魔神緩緩俯身,饒有興味地看著看著眼前的小不點——
連機械身軀與植物團簇頭部加在一起,阿珀肯這副復合型身軀也只有大約一米六高。
而雷翼王此時已經接近六十米。
當雷翼王的頭部正對阿珀肯,慢慢接近,直到不足十米時,阿珀肯感到,自己的每一根枝條,甚至機械身軀的每一根管路,都在哆嗦。
他都不夠雷翼王塞牙縫的。
阿珀肯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抬起一只觸須,先是對準自己,而后對準雷翼王。
它將觸須在空中畫了一個圈,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頭部,又指了指雷翼王的。
金色的魔神挑了挑眉毛——就像陸明經常做的那樣,然后,點了點頭。
下一秒,藍色的光束從阿珀肯那只觸手頂端亮起,形成一個透明的球,緩緩擴大。
籠罩了它和雷翼王的頭胸部。
遠遠看去,仿佛一個大氣泡,罩住了生物艦的頂端和雷翼王的頭。
阿珀肯頭頂的花朵彈動兩下,發出沙沙聲——與人類的咳嗽兩聲類似:
“沙沙……您好,強大的塞星勇士。
“這個小小的力場,可以讓我們直接交流,進行傳聲。
“它囊括了銀河議會能找到的所有頻段,請問您是否能夠……交流?
“或者用文字,電訊號,光譜,都可以。”
雷翼王保持著挑眉的表情,再次點頭。
金色魔神的冷靜和默許,給了阿珀肯巨大的鼓舞——他果然是可以交流的!!!
阿珀肯振奮不已,頭部的花瓣不由得綻放得更大了:
“您好,我是阿珀肯,‘星行者’一族的成員,受銀河議會委派,前來處理本次事件。
“您……我們很感激,您之前愿意以語言的方式與我們對話。
“但……雖然您直接接入了我們的公共頻道,可您所說的語言,并非銀河議會收錄的任何通用語。
“它也不屬于任何種族方言。
“盡管羅塞塔族已經在進行解析,但語素太少,我們難以理解。
“請問您是否掌握……”
金色的巨人偏了偏頭,打斷了阿珀肯:
“難怪。
“原來你們不是內向,
“是沒聽懂。
“是我疏忽了。
“老大只說人話,所以我說的也是人話——也就是人類的語言。”
阿珀肯頭部的花瓣猛然張大!
這是“星行者”一族表達驚訝時的本能反應,并不受控制。
因為雷翼王說的,竟然不是塞星語。
而是它的語言!
星行者們的語言。
看著阿珀肯的反應,雷翼王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的金屬面龐上甚至露出和善的笑容:
“看來沒錯了。
“我記得你們的種族。
“我吃過。
“之前,我一直被饑餓折磨,又沒有遇到老大,不管吃什么,也就囫圇吞了。
“但現在,隨著從他那里得到了‘人格’和‘智慧’,我已經明白了許多事。
“而且,我發現——
“凡是我吃掉的東西,其攜帶的信息,都會被我收錄一部分。
“所以,我也懂得你們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