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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魂蛛的身體微微后仰。
同樣是倒吊在實驗室內,把重力發生器留在頭頂,獵魂蛛的動作卻十分自然,如履平川:
“雖然戲弄你讓我感到很愉悅,‘科技主宰’,但我很難說,是我專門獵殺了他。
“這些年,我逃離了你們那可笑的內戰,在宇宙中游蕩,尋找著我的孩子。
“大約1/4個星周前,我注意到小行星帶的這個位置,出現了信號異常。
“起初,我以為是你們狂派或那些博派的秘密基地,或是避難所什么的。
“我打算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好東西。
“結果,有了意外發現。
“當我找到這里的時候,他已經是瀕死的。
“或許那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瀕死’,”
獵魂蛛抬起雙手比劃著,目鏡下的雙眼滿是嘲弄:
“他的身體明顯是經過了修復,修復得很好
“但他的火種,幾乎已經熄滅。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病例,更未想過,昔日的‘科技軍閥’,能淪落到這個地步——
“他倒在自己實驗室的地板上,身后是各種精密的修復設施,他的裝甲煥然一新,可他的胸口大開,其中的火種,只剩下些微余燼。
“而他只能痛苦地盯著自己的火種,看著它慢慢熄滅。”
震蕩波沒有任何情緒表達,只有他頭部的攝像機,那猩紅色的獨眼,慢慢收縮成了一個小點。
獵魂蛛繼續說道:
“我溜進來時,立即被他的設備發現。
“但他沒有操縱自動哨塔和火炮攻擊我。
“而是請求我讓他解脫,哈!
“強大的‘科技軍閥’,輔佐鎮天威的第一庭臣,竟然像一只蟲子般趴在地上,祈求著我賜予他死亡,哈哈哈哈……”
獵魂蛛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開心。
他人形態背后的蜘蛛腿抖動著,四肢揮舞,在銀色的納米絲線牽引下,在空中飄蕩著,仿佛在跳著癲狂錯亂的舞蹈。
震蕩波的攝像頭跟著他的身影,在空曠的空間中移動。
良久,獨眼巨人平靜地問:
“他要從什么中解脫?
“是什么導致他的火種衰弱下去?”
空中飛舞的獵魂蛛猛然停住。
他轉頭看向震蕩波,冷酷地說道:
“從巨大的折磨中解脫。
“從被他稱為‘黑暗能量’的侵襲中解脫。
“從‘擎天柱的病毒’中解脫。”
獵魂蛛蕩秋千般在震蕩波的眼前左右晃動著:
“他還說什么,他的陛下需要他的幫助什么的。
“說‘不能讓他們來到這邊’之類的鬼話。
“然后,我答應了他。
“你自己看吧。”
獵魂蛛伸出手,向著一旁的一只小型機械蜘蛛一指——
幾只機械蜘蛛順著銀色的絲線,靈巧地爬上了震蕩波的身軀。
它們爬到震蕩波的肩頭,每一只蜘蛛伸出一根肢體,投射出光芒。
那些光芒在空中形成立體的全息圖,映出多年以前的一幕。
震蕩波轉過頭,一動不動,盯著全息圖中的畫面——
有著些許干擾的畫面上,哲拉薩斯仰躺在控制臺的臺階上。
他胸口的裝甲大開著,暴露出身體最脆弱的部位,火種。
但他的火種沒有任何正常火種閃爍的藍色,或鐵色,而是暗沉的一小團火焰,其上浸染著暗影般的黑。
那火苗飄搖,仿佛隨時可能熄滅。
哲拉薩斯看向畫面中鏡頭的方向,聲音斷斷續續,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