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針(impactor),消防車(inferno),路霸(roadbuster),沙暴(sandstorm),彈簧(springer),上旋(topspin),雙鉆(twintwist)。
“除了離開的杯子,我是那次戰斗唯一的幸存者。
“是你的自負,你的聰明絕頂,你對我們的欺瞞,你擔任議會密探時的舊習,讓你選擇了犧牲我們,換取霸王。
“我們不懼戰死,
“但他們不該死于刻意隱瞞,不該死于陰謀,不該被你故意犧牲掉!
“你讓我們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倉促地面對一個第六階段執行人。
“我有多憎恨霸王,就有多恨你,”
阿爾茜逼近警車的安全范圍,凝視著他的雙眼:
“沒有進入狂暴模式的時候,我還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殺你。
“但你知道嗎?我不是最痛苦的。
“最痛苦的是他,是大哥。
“他能包容一切,甚至你的錯誤和陰謀。
“但你不知道的是,內戰時,他每一天都痛苦于他的不夠強大,不足以保護我們所有人,
“以至于你會做出這樣的惡行,
“你不是辜負了我,警車。
“你辜負了他。
“現在,你認為,他被陸明從死亡中拉了回來,你就得到了解脫和救贖?
“你錯了。
“能救贖你的,只有你自己,
“只有改掉你那套陰謀行事的手段,改掉你犧牲所有人去換取更大利益的做事方式,你才能得到救贖。
“一切都在于你,警車。
“在于你自己。
“你真該學學地球人的文化,
“比如陸反復強調的——
“‘不要吃人’。
“警車,不要吃人。
“那正是我們和曾經的狂派的區別,
“更是大哥代表的理念,與那個暴君踏上的歧途之間的區別。”
阿爾茜凝視著警車已經崩潰的表情管理,看著他那破碎般的臉孔,平靜地從他的身旁走開,越走越遠:
“內戰的時代結束了。
“不要變回曾經的你,
“不要回頭。
“這些話,大哥不會對你說,因為他相信你,
“但我不信,
“所以,我替他說。”
已經走遠的阿爾茜再次抬起手,做出了上次的手勢,
沒有回頭。
警車站在原地,望著女塞星人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走廊拐角。
半晌無言,仿佛一截鐵鑄的枯木。
良久黑白兩色裝甲的塞星人低下頭,輕聲說道:
“可是……
“我的罪孽沒有結束,阿爾茜。
“遠沒有結束。”
忽然。
一個冰冷的、毫無感情的聲音,在走廊中響起:
“因為你還在隱瞞。
“你還是沒有告訴她實情,
“尤其,是關于彈簧的部分。”
警車慢慢抬起頭。
他慘笑著看向走廊天花板的一角——不知何時,艦內監視器,已經移動到了這截走廊,正觀察著他。
他知道監視器的另一端是誰。
這艘船正在事實上處于兩派共管狀態,現在說話的,則是那個高踞在近地軌道的狂派密探。
那個因為能力過于突出,被至高議會青睞,成為他繼任者的第二個密探之首。
警車的聲音很低:
“你……也知道?”
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當然。
“我是聲波,我什么都知道。”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