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的聲音響徹海岸線:
“塞伯坦人,
“人類,
“記住我的話:
“失去進取心,失去一切。
“生命是對抗熵增的旅程,對抗的手段,便是前進!
“前進,不擇手段地前進,
“我相信,在索迪亞克的見證下,在天尊的庇護下,我們的聯盟將征服群星,
“而征服群星之后呢?
“難道,你們不想去其他宇宙看一看?
“而且,這個無限膨脹的,最終亦是有限的宇宙,真的很安全嗎?
“實際上,來自‘澳洲大陸’之外的入侵,早已開始,
“亞大伯斯的獸群,不就是來自海洋的‘殖民艦’嗎?
“今天,我們有幸打退了他們,
“但明天呢?
“他們會不會以更加巨大的,無可阻擋的規模卷土重來?
“又或者是另一支‘獸群’,另一個至高神性,另一種威脅?
“紅王?知識之蛇?宇宙海星?七角女士?千指?
“甚至是來自另一個獨立宇宙的,饑餓的塞伯坦部隊?
“都有可能。
“實際上,不管是否愿意承認,我們早已被卷入了宇宙之間的戰爭,只是戰場還在這個宇宙內罷了。
“各位,
“六萬年前踏上這片陸地的澳洲先民們,他們的命運早已寫就,
“但我們的命運還沒有,
“直面事實吧,我們終究要將目光投降‘海洋’,
“投向海洋外的無數世界!
“那么,就先從反宇宙開始,
“如果我們連自己宇宙的另一面都搞不明白,
“憑什么對抗來自宇宙之外的入侵者?
“又憑什么向自己,向自己的子孫后代,許諾一個擁有希望,擁有進取余地的未來?
“人類,塞伯坦人,
“你們是要做乘風破浪的遠航者,
“還是守著九十九億枚貝殼,等待另一種層面的末日?”
陸明逼視著面前的所有人,聲若雷鳴,回音震動,
甚至蓋過了連綿的海浪。
人類、塞伯坦人,全都默默后退幾步,或后仰一點。
獵魂蛛在頻道中向震蕩波小聲問道:
“……這個人類一直這么可怕嗎?‘
震蕩波:“……一直如此,他超可怕的。”
擎天柱:“……確實。”
而陸明還在輸出:
“既然反宇宙的侵蝕效應,讓無人機探測之類的手段難以實行,
“那我就必須親自去一趟反宇宙,
“親眼看一看那里的情況,
“然后干掉那里的威脅,或解決那里的問題——就像我來到這個宇宙一樣,
“為我們的聯盟應對宇宙級、外宇宙級別的威脅,打下一個基礎。”
陸明的聲音和緩了一些:
“我知道,你們擔心我的安危,
“但不要以帷幕之外,世界各國‘統治者’的標準看待我,
“我和他們不一樣。
“別忘了我是從哪兒來的。
“我不會忘記那些最重要的事,
“不會忘記手中的權柄,比敵人的鋒刃、食人的神明更加危險,
“一秒鐘的猶豫與怯懦,就足以讓我從守護者變成剝削者。
“而我曾向那先于我赴死的人立下誓言——
“‘為了所有我們要保護的人,
“‘在犧牲別人之前,我會先犧牲自己。’
“這是我生命的信條。
“在成為一個統治者之前,
“我先是一個戰士,
“一件武器,
“一個信念——
“‘人類不能再生活在恐懼中。沒有東西能保護我們,我們必須保護我們自己’。
“我曾和無數號稱不可戰勝的敵人戰斗過,
“而今后,我也將繼續戰斗下去——如我承諾的那樣,身先士卒,
“如此,才可以要求別人與我走一樣的路,與我一起承擔風險,支付代價。”
人群中,海睿明怔怔地看著站在機甲肩頭,面色嚴肅的少年。
他想到了當初,在堡壘前,陸明告訴他的話——
“開創新時代需要代價。
“我們這些披堅執銳的人,會率先支付那些代價。”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原來,真有人不被頭頂的冠冕左右,
一如既往。
陸明仰頭,看向天空:
“我當然知道這趟探索會有風險,
“有就有唄。
“我不畏懼死亡,
“甚至死亡,也可以被納入戰術安排和戰略考量——
“大雷子,
“我走之后,地球就交給你了。
“如果我沒能活著回來,那就由你接替我,繼續我的工作,
“讓人類散布星海,完成塞伯坦重建,鞏固盟約,并守護它,
“工期一萬年。
“一萬年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管。
“你有我的意志,還有你曾吞噬過的,無數種族的知識,
“我相信你能比我干得好。”
“……好的老大。”
就在這時,
陸明的視界內,
一個有些熟悉的,粗糙的三維建模的驚嘆號,忽然蹦了出來!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嘆號炸開,變成一行文字:
“新任務:升級雷翼王
“任務目標:取回宇宙大帝本體,
“喚醒密鑰已就緒。”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