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的的海邊漁村,像一顆被海浪打磨的貝殼,靜臥在海岸線邊緣。
和后世易中河見過的漁村有所區別,后世的漁村基本都變成了農家樂,或者海景房,比現在可是少了不少的質樸。
現在這個年代的漁村,像一幅褪色卻鮮活的漁家畫卷。
村子不大,幾十戶人家錯落分布在沙灘與礁石之間,房屋大多數用海邊撿來的碎石和夯土筑成,屋頂覆蓋著厚厚的海草,經年累月被海風吹出灰白的痕跡。
易中河站在村口朝外望去,薄霧漫過海面,漁村的輪廓在霧氣中若隱若現,炊煙從土灶的煙囪里裊裊升起,與海浪的咸腥味交織成獨特的漁家氣息。
易中河朝村中走去,剛走沒幾步,就被一個漁民打扮的老頭攔住了。
“同志,你是干啥的?”那人警惕地問道。
漁村不大,平日里也沒有什么外人過來,所以對于易中河這個陌生人,那人自然是充滿警惕。
易中河笑著掏出介紹信,“我是從京城來的,來這邊出差,想給家里人帶點特產帶回去。
別人告訴我這邊有村子,我就過來了。”
漁民看了看介紹信,態度緩和了些,“呦呵,還真是京城來的同志,我是這個村子的支書。
小伙子,我們這沒啥好東西,就些海鮮干貨,不知道能不能入你的眼。”
易中河聽了老頭的話,從口袋掏出煙,遞給老頭,“大爺,我叫賈東旭,是京城軋鋼廠的采購員,您怎么稱呼。”
出來囤貨這事,怎么能用真名呢,所以易中河連名字都懶得起,直接用起了賈東旭的名字,甚至連職業都換了。
現在交通和通訊都不發達,所以易中河一點都不擔心會被人發現,而且易中河用賈東旭的名字,又不是干什么壞事,所以也就無所謂了。
老頭接過易中河的煙,“京城來的就是不一樣,這卷煙可不便宜。
賈同志,我姓孫,你就喊我孫大爺就行了,我指定比你爹大,不算占你便宜。”
易中河想著,這會我是賈東旭,別說喊大爺了,就是喊祖宗,那也是賈東旭的祖宗。
易中河笑著把手里的煙都塞進孫支書的手里,“孫大爺,你也別同志同志的喊了,你就喊我小賈就行了。
不知道咱們村里的干貨和海鮮多不多,我想多采購點回去,也能給廠里交任務。”
孫老漢看著手里的煙,“小賈,你這是干啥。”
“大爺,我這過來,也沒有帶什么東西,這不得麻煩你幫忙嗎,這煙您拿著抽。”
孫老漢看著易中河不像是壞人,便收下了煙,笑道:“小賈啊,雖然我們村里的干貨都是賣給干貨廠,但是我們村所有的人都是以打魚為生。
所以除了賣給干貨廠的貨以外,各家的干貨都有不少,你想買多少都能給你湊出來。
不過價格方面,咱也得按市場規矩來。”
易中河忙點頭,“孫大爺您放心,我肯定不會讓村里吃虧。”
易中河跟著孫老漢走進村里,只見不少漁民正在曬漁網,修補漁船。
孫支書帶著易中河在村里轉了起來,一邊走一邊介紹著村里的情況。
易中河看到村里晾曬的各類海鮮干貨,品質都很不錯,心里很是滿意。
孫老漢對著易中河說道:“現在各家打魚的都已經回來了,新鮮的海鮮肯定沒有多少,但是干貨肯定不成問題,你大概要多少,我一會讓各家給你湊一湊。”
易中河肯定是想要的越多越好,但是想是這么想,但是說肯定不能這么說,“孫大爺,我也不知道具體要多少,幾十斤我也不嫌少,幾百斤我也不嫌多,怎先看看貨的質量和種類再說。
要是品質好,我能多采購些。”
孫老漢笑著點頭,“成,小賈,我這就帶你去幾家看看。”
兩人先到了第一戶漁民家,屋里碼放著整齊的各類干貨,有魷魚干、蝦干、魚干等。
易中河仔細查看干貨的色澤、干度,滿意地點點頭,隨后又去了幾家,干貨品質都不錯。
易中河心里有了底,對孫老漢說:“孫大爺,我大概估算了下,各類干貨每種我要個幾百斤,您覺得村里能湊齊不?”
孫老漢摸了摸下巴,“小賈,雖然各家都有存貨,但幾百斤還是有點多,我得去和大家商量商量。
不過你放心,只要價格合適,應該問題不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