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凌搖了搖頭:“我只是想說‘平淡’并非不重要,何況那只是對于明朝而言走向衰敗的癥結之年,但人類社會向來是不斷前進的,在更宏大的歷史上,那一年又或稱得上是進步的一年。”
“嗯,你說的有道理。”
文晟點頭輕笑,端起咖啡代酒遙敬一杯。
心凌抿嘴笑了笑,接著思索片刻后又道:“而且我并不覺得成植物人的這一年對我來說完全就是壞事,雖然我也挺遺憾要過一年才能見到你。”
“不完全是壞事?”文晟訝異道,“那你覺得好事在哪呢?”
“好在遇見文晟哥哥你了啊。”心凌的眼睛瞇成月牙笑了起來。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然后繼續說道:“因為那場突發的心臟病我才成了植物人,過去我一直覺得這個心臟病是我身體的枷鎖,我很討厭它,可是沒有它,那晚我或許不會倒在路邊,也不會遇到你。”
瞧著文晟眼中的古怪之色,心凌輕輕一笑又說道:“我以前研讀明史讀到王陽明龍場悟道時就頗有些感悟,常想,若王陽明未遭廷杖之辱、未歷龍場之劫,是否還有后來的‘心學’大成?世間至理,往往生于至暗時刻,一段惡緣,反而鑄就了一樁最大的善果,這禍福之間的轉換,真是莫測……又迷人,不是嗎?”
……
夜,魔都廣播大廈。
“如果你是一只火鳥,我一定是那火苗,把你燃燒~燃燒吧!燃燒吧!”
演播廳里,趁著還沒開播,曾小賢拿著麥克風激情高歌。
這時演播廳的門打開,諾瀾走了進來。
起調起高了的曾小賢此刻吼得脖子上青筋畢露頭暈腦轉的,而正當他轉個身要硬嚎上去時,就直接迎上了諾瀾那副跟看大猩猩一樣的眼神。
“燃燒……”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更怕發病被人目睹。
激情四射的曾小賢瞬間就安靜下來,像是狂吠的小狗被踹了一腳后立馬就夾住了尾巴。
“諾……諾瀾,你怎么來了?”曾小賢著急忙慌地尷尬道,“快,請刷茶,不是,請喝牙,不是……”
“節目一周有兩天是雙檔,今天我也要來播。”
看多了曾小賢發病狀況的諾瀾對此表現得很平靜,將包包放下后又道:“這周的安排不是早跟你說了嗎?”
“啊?哦!”
想找個地縫鉆進去的曾小賢尷尬得手都不知道放哪里,最后只能摸著自己后腦勺干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活躍一下氣氛。”
“行了,準備對稿吧,節目快要開始了。”
“哦哦,好的好的。”
曾小賢聞言連忙坐下準備對稿,但這時諾瀾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對了,今天麗薩榕要我給你轉告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
曾小賢臉上的笑意一僵,大腦飛快轉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顫顫巍巍道:“難道我又上了援建阿拉善的名單?”
不怪他這么想,誰讓今年諾瀾一周只來播兩次,這讓《你的月亮我的心》的節目收聽率變得忽高忽低很不穩定。
無需懷疑,低的時候就是他曾小賢主持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