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寒暄幾句之后，姜浩向楊辰提出償還35.5億債務的請求。
格爾股份是一家代加工廠，同時也研發一些精密組件等，它的主要營收來源就是給三興，挨炮等品牌代工手機、耳機等產品。
王四海當年看格力空調都做手機了，他也跟著做手機，反正能不能做成功另說，只要開一個子公司和業務就可以正大光明從集團搞錢。
手機業務總計投入了50億資金，其中研發和制造等業務基本都交給格爾股份來承擔，四海集團并未建造自己的手機生產線。
四海手機一共上市了1000部，但是正兒八經只賣出去了100多部，剩下的都給集團高層和優秀員工當年終獎了。
雖然手機沒造多少，但是錢可沒少花，反正在一幫優秀的財務運作之下，投入的50多億資金都合理地花了出去。
格爾股份還沒等到收錢的時候，四海集團就遭遇了財務危機，一拖再拖之后，王四海卷錢跑路了。
四海集團子公司四海電子現在一個員工都沒有，完全就是一個空殼子，如果不是楊辰執意要保留，這個子公司本應該給注銷了。
姜浩之所以大晚上打電話來跟楊辰要錢，就是被三興集團給威脅了。
三興電子總裁鄭金榮要求姜浩立刻向四海集團追債，三天之內沒有結果，三興手機等業務將不再給格爾股份下單，并且逐漸減少合作，直到徹底終止合作。
一個代加工廠如果沒有了加工訂單，等于宣判這家公司死刑。
鄭金榮甚至還威脅姜浩如果不能按照他說的做，他還會跟挨炮總裁庫爾克聯系，讓挨炮也不再下單給格爾股份。
全球銷量第一和第二的手機都不再下單，格爾股份將遭遇生存危機，除非國內暢銷手機可以下單給格爾股份，不然它只能大量裁員以求能茍延殘喘。
這就是代加工廠的悲劇，是死是活完全憑人家的意思。
楊辰解釋道：“四海電子現在就是一個空殼子，一個員工都沒有，哪有錢還給你呀。本來他們建議我注銷四海電子，徹底耍賴不還你這個債務了。我想著既然我能拯救其他業務，也就一定能拯救四海電子的業務。不過，我需要時間，你現在就跟我要錢，我肯定沒有。”
姜浩攤牌道：“我跟楊董直說了吧，三興那邊給我下達了死命令，三天之內必須追回這筆債務，不然他們就不再下單給我們，而且還會說服挨炮也不下單給我們。我們的主要營收來源就是這兩家公司的代加工訂單，丟了這兩個客戶，我們公司就只能倒閉了。楊董，你幫個忙吧，四海集團撥款給四海電子還債，行嗎？”
法律規定母公司不用承擔子公司的債務，除非有證據證明母公司挪用了子公司的資金，債主可以起訴母公司代為還債。
王四海通過巧立名目搞錢欠下的債務，楊辰還能承認就很難得了，怎么可能在這個時間點把從集團撥款給四海電子償還債務呀。
楊辰說道：“抱歉，我不能這么操作！我要是這么操作，其他債主都會要求我從集團撥款給子公司還債，那我還怎么按部就班拯救四海集團啊。再說了，集團現在也沒錢，資金全部投入給四海地產那個無底洞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得明白一個事實，債務不是我欠的，我還能認這筆債務就已經很難得了，至于怎么歸還，必須按照我的計劃來。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注銷四海電子。反正它沒有任何資產，你申請法院強制執行都搞不到錢。”
姜浩急躁地說道：“那我們怎么辦？你不能不顧我們的死活啊！我們8萬名員工的生存怎么辦？你忍心讓他們被裁員嗎？”
楊辰呵呵笑了一聲，道：“姜總不要道德綁架我哈，你再說下去，明天我就把四海電子申請注銷。我再強調一遍，債務不是我欠的，我本可以依法賴掉這筆債務，但是我沒有，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誠意了。這筆債務我一定會還，但不是現在。夠清楚嗎？”
姜浩嘆息一聲，楊辰掛了電話。
有時候覺得法律挺不合理，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楊辰但凡心黑一點，格爾股份這35億債務一毛都要不到。
四海電子有限公司注冊資金500萬，辦公地點是租的，沒有自己的工廠、生產線，沒有銷售渠道，沒有科研成果，現在連一個員工都沒有，但凡楊辰黑心一點，他就可以合法地賴掉這35億。
姜浩不敢把楊辰逼急了，但是三興那邊又在等他的回復，這可真是把他給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