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員立刻劃著火柴,點亮了桌上的油燈。昏黃的燈光下,一個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的中年男人正被鄭北反剪著雙手,按在桌子上,他身旁的地板上,掉落著一把鋒利的短劍。
男人正是城防軍副統領,巴頓。
“你們是什么人?!”巴頓掙扎著,眼中充滿了憤怒和警惕,“深闖入我的府邸,想干什么?”
鄭北沒有說話,只是松開手,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丟在了他面前。
信封上沒有任何字,只是用特殊的蠟泥封著,上面印著一個奇特的紋章。
巴頓看到那個紋章,瞳孔驟然收縮。他顧不上被扭得生疼的手腕,顫抖著手拿起了那封信。
他認得這個紋章,這是國師的私人印記。
他撕開信封,抽出信紙,借著燈光飛快地閱讀起來。越看,他的臉色越是變幻不定,從震驚,到駭然,再到掙扎。
信的末尾,是國師那熟悉的筆跡和簽名。
“國師他……他老人家還活著?”巴頓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敢相信的顫音。
“我們剛把他從地牢里救出來。”鄭北的聲音冰冷,“為了救他,我的四個兄弟,永遠留在了那里。”
巴頓身體一震,看著眼前這個眼神如狼一般的年輕人,還有他身上那尚未散盡的血腥味,他知道,對方沒有說謊。
“弗雷爾德……他真的敢!”巴頓一拳砸在桌子上,眼中怒火噴涌。
“國師希望你能站出來。”鄭北言簡意賅。
巴頓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他來回踱步,顯得焦躁不安:“站出來?怎么站出來?現在王都到處都是弗雷爾德的眼線,我手下的兵權也被他稀釋了大半。稍有異動,我和我全家都得人頭落地!”
“國師沒讓你現在就起兵。”鄭北冷冷地看著他,“他需要你做的,是在關鍵時刻,控制住你能力范圍內的城門和軍營,為大軍入城打開一條通道。”
“大軍?哪里來的大軍?”巴頓愣住了。
“這你不需要知道。”鄭北不想跟他廢話,“你只需要回答,干,還是不干。”
巴頓的額頭滲出了冷汗。這無異于一場豪賭,贏了,擁立新君,他就是從龍之功。輸了,滿門抄斬,遺臭萬年。
他想到了國師對自已的知遇之恩,想到了弗雷爾德這些日子的殘暴行徑,又想到了自已家中的妻兒老小。
最終,他一咬牙:“干了!國師待我恩重如山,弗雷爾德這暴君也早就該下地獄了!我這條命,就賭這一把!”
“很好。”鄭北點了點頭,轉身就走,“等我們的信號。”
黑影再次消失在窗外,只留下巴頓一個人,手握著那封信,在昏黃的燈光下,大口地喘著粗氣。
與此同時,斯洛帝國的王宮,金碧輝煌的議事大廳里,氣氛卻壓抑得如同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