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孫靈瞳的疑問，寧拙微微一笑道：“首先，那黑風虎魔每日都要耗費大量血食，單靠他們那伙人打秋風，短時間內或可支撐，天長日久之下如何能夠？因此，必得他人相助！”
“我起先見黑風虎魔，和之前的正山神夜虎模樣相似，猜測前者應該是后者血脈，受到后者的庇護和支持。但后來一想，正山神這樣的職位，給自家優秀后裔謀求一個好去處，并不困難。”
“最不濟，也會尋求一門正統妖修的功法，何至于黑風虎魔去修行魔功呢？”
“那黑虎去修行魔功，反而說明，正山神出現了大問題！”
孫靈瞳并不蠢笨，只是憋了十幾年，驟然外出，之前心境略微失衡，不想動腦漿。
此刻，他得到寧拙的提醒，立即明悟過來：“是了，我們第一次求拜的就是正山神，想要請祂出手相助。結果，那神靈并不出力，只叫我們去尋狐神。如今看來，恐怕不是懶散，而是迫不得已。”
“說不得，我們所見的虎神只是他人偽裝假扮的！”
寧拙點頭，繼續分析道：“狐神在被大蛇鐮威懾之后，讓我等前往山西谷地探索，含意莫名，態度微妙。”
“我猜測，祂是想借我之手，刺破這個隱秘。”
“站在祂的角度，祂是霧隱山的山神，必然早已知曉黑風虎魔，乃至正山神的真正狀況。按照常理，祂應當主動報官，尋求南豆國度的幫助。說不定還能借此，來扳倒頂頭上司，由副轉正呢。”
“但祂并沒有這么做，而是當做不知情，裝糊涂。顯然，祂認為就算主動報官，恐怕結果也不會如祂所期待的那樣。是什么阻止祂報官呢？”
孫靈瞳輕笑一聲：“簡單！這說明南豆國度并不值得祂信任，當中有幕后黑手。所以，你主動搜尋四周，到了玉鋼山，發現了蒙自重？”
寧拙點頭：“玉鋼鎮的上任石姓鎮長，在位期間，兢兢業業，管理嚴格，要排擠他，從常規手段來講，很難。”
“但蒙家做到了。黑風虎魔一伙悍匪沖入鎮子內大肆屠戮，蒙自重因此得以接任，成為當今鎮長。”
“一直以來，虎魔一伙在周遭流竄作案，讓鎮民們人人自危，即便蒙自重屢屢練兵，耗財耗時，也仍舊得到了大家的認同、推崇。”
“蒙自重因此緊緊攥著了軍權，讓王室不能輕易撤換掉他。又刻意放松監管力度，吸引大量散修。這些散修覺得可以占礦場的小便宜，實則被蒙自重誘惑進來，很多人都成了虎魔的血食了。”
孫靈瞳輕輕吸了口氣：“真臟啊。”
“不過，這對我們是一件好事啊。小拙你想要謀求玉鋼山，蒙自重、虎魔的隱秘，現在被我們知曉了。利用好它，未必不能成事！”
“接下來，我們繼續搜集證據，弄他個鐵證如山。”
寧拙搖頭，嘆息一聲：“難。蒙氏世家大族，肯定做好了切割的準備。一旦被他們發覺，必定會壁虎斷尾。即便我們能把蒙自重搞下馬，恐怕也輪不到你我，輪不到我寧氏分家來掌控玉鋼山。”
“老大，有時候證據并不是那么重要的，只是一個正當出手的機會而已。”
“如果情勢、利益需要，把珍珠磨成粉，當成毒藥，誣告對方下毒，都是可以的。”
“要瓜分到血肉，還得看我們強不強大。”
說到這里，寧拙目光幽幽，語氣復雜：“從本質上來看，我們和山谷中爭搶血食的妖修們并無多少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