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痕正疑惑間,就看到一輛馬車順著隊伍行進而來。
馬車行駛到張黑的面前時,車廂上的小小窗口打開,露出一位面容白皙,眼眸明亮的少年修士。
少年用無奈的語氣,對張黑道:“張將軍,老遠就聽到你的打罵聲,你莫非又在鞭笞士卒了?”
張黑連忙否認:“哪里,哪里。自從軍師向大兄告過狀,我幾乎就不怎么做這樣的事情了。”
少年搖頭:“聽張將軍的意思,似乎還怨我告狀啰?”
張黑再次否認:“怎么可能!?軍師自然是為我軍著想的,我老黑也一直惦念著軍師的好。瞧瞧我的黑蛇矛,沒有軍師贈送的寶材,如何能打造得出?”
“唉,張將軍好自為之吧。”寧拙放開窗簾,又回到獨自一人的狀態。
他的車廂中布置了法陣,空間有一個屋子大小,并不是外界所見的那般狹小。
整個三將營,有這樣特殊待遇的人,目前僅有他一人。即便是金丹級的劉關張三將,亦都是騎乘著筑基級別的戰馬。
吳痕心頭一動:“他就是寧拙么?”
和心中的情報略微對照,吳痕便確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測。
他念頭一轉,立即順著馬車的龐大陰影,悄然攀附,神不知鬼不覺地鉆入了車廂中去。
吳痕:!!?
一進入車廂,他就驚了。
只見寧拙正坐著依靠著車壁,低頭觀摩著機關典籍。
在他左側,站著一頭機關猿猴,一身重裝鎧甲,逸散著濃烈血氣。
在他右側的座位上,則坐著一位機關人偶,成年女性的形態,金丹氣息。
不管是機關猿猴,還是女性人偶,俱都讓吳痕感覺不好招惹。
而最讓他在意的,則是女性機關人偶的手掌,把持著一柄長長的機關鐮刀。
吳痕從這個機關鐮刀上,感應到了他分外熟悉的道與理。
那就是有關“怪”的道理。
“夜雨魔兵?!”
“且還是不一般的夜雨魔兵!”
吳痕心頭亂跳,再難平靜。
他依仗著自己修行功法、法術的特殊,才能潛進三將營中,才能溜入蒼林仙城中四處打探情報。
這是因為,與怪相關的功法、法術,都很難被理解更難修行。
所以絕大多數修士,對其缺乏了解,難以理解,自然就難以防范此類門道了。
相比起自己修行有成,更實際更可行的辦法,就是收集到相關的法寶,進行研究和使用。
所以,自夜雨皇朝之后,就有許許多多的修士大能廣泛搜集夜雨魔兵。
吳痕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離開車廂。
那女性機關人偶散發著金丹氣息,又手持絕不一般的夜雨魔兵,吳痕根本沒有自信,去偷襲寧拙。
即便偷襲成功,他依仗的法術,在鐮刀面前也不會再有往日里的優勢。
一旦被牽制,整個軍隊都圍攏過來,那吳痕還能活著逃離這里嗎?
他潛入進來,是為了創造戰功,不是為了自殺的!
所以,寧拙也不是合適的攻擊目標。
吳痕略帶狼狽地離開了車廂,順著隊伍一路走下去,一直到隊尾,他見到了關紅。
關紅坐在一頭紅鬃馬上,并沒有摩挲兵器血龍刀,也沒有呵斥士卒,而是在……梳理胡須。
他的胡須濃密,長達八尺,烏黑發亮,行走之間,幾乎能拖拽到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