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解開了青面鬼將的束縛,讓后者能夠說話。
墨池老儒溫文爾雅地道:“我記得,你也受過一字,但在半途中就昏死過去了。希望你這一次能有更好的表現。”
那青面鬼將乃是沙場宿將,刀頭舔血的鬼物,聽到鄭守墨這般言語,頓時掙扎得更厲害了,口中高呼:“我什么都說了呀,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墨池老儒點頭微笑:“待會請出城主大人的素問剖心卷,希望你能所言不虛。”
老儒將青面鬼將重新封印,又陸續解開其余三將的禁制,讓他們說話。
三將親眼目睹了無聲鬼將是怎么昏死過去的,他們也都嘗到了烙鐵之刑的痛楚。這種痛絕非是皮肉上的體會,而是深達魂魄底層,真正個痛徹心扉,痛不欲生的!
這一次,老儒一一審問,他們都說出了先前沒有吐露的軍情,態度上變得相當端正。
惟獨到了花生鬼將的時候,這位鬼將顫顫巍巍地道:“諸位大人容稟,無聲大人并不是頑抗到底,他早就想要棄暗從明了,只是他的天資和功法,讓他始終面色平淡,無法發聲而已。”
墨池老儒:……
寧拙、溫軟玉:……
沉默的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墨池老儒一揮手,又讓人將其余四將帶回去。
他對溫軟玉拱手,請示施法。
溫軟玉沒有猶豫,點頭同意。
于是,下一刻墨池老儒就施展出了儒術——招安和同綱。
老儒鼓動法力,迅速消耗,同時口中念念有詞,像是朗誦一篇佳作。
身印、口印、心印,這是施展術法的主要技巧。
儒修施法,尤其注重口印。
伴隨著墨池老儒的吟誦一個個小巧的銀白字體憑空凝聚而出,匯集在一起,組成一篇華文佳作。
這些銀白文字如流水般涌向了無聲鬼將。
無聲鬼將身上的五個烙印,被銀白文字注入,開始散發出溫潤的白光。
這些白光從五大源頭迅速蔓延,在鬼將體表上匯合,形成一道道的縱橫線條。
這些銀白線條若是細看,便會發現它們都是由極其微小的字體組并成的。而從整體來看,這些線條像是五花大綁,將無聲鬼將全面束縛。
銀線的光輝逐漸收斂,直至全無。
又過了十幾個呼吸,銀線本身也消失無蹤了。
最后,無聲鬼將身上烙上去的大大的仁義禮智信五字,也都收斂至無。以肉眼觀測,和之前毫無差異。
“好,一次功成,不錯。”溫軟玉擊了一下掌,當口稱贊,“鄭老哥在《招安和同綱》的見解,比我深厚太多。我若施展,絕沒有老哥你這番成效。”
寧拙稍感意外:“鄭老先生乃是筑基后期,溫前輩卻是金丹修為,也會如此嗎?”
溫軟玉點頭:“自然。縱觀歷史長河,我儒修乃是后起之秀,之所以能后來居上,占據一壁江山,是因為修行之法中摻雜修真百藝。”
“比如書生傳統四藝琴棋書畫,又比如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這些都能跨界,撬動更多威能。”
“正是因為結合了這些修真技藝,所以儒修并不單純以修為論高低。有時候,一些儒修對琴棋書畫,對各個著作的學問很深,也能做到高修為的儒修做不到的事情。”
寧拙想到自己,在戰場上動用兵法,直接將戰力飆升的經歷,頓時體悟更深。
無聲鬼將悠悠蘇醒,仍舊一臉淡漠。
墨池老儒直接解放了他的束縛,讓他重獲自由。
這一舉動相當大膽,但溫軟玉卻是沒有絲毫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