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你還是宰相之子。你要是賴賬,我也不需去找你父親詰問,只要將此事廣為流傳即可。」
「三來,我們可以簽訂契書啊。多一層擔保,也是好的。」
孔然微微一愣。
按照寧拙說法,的確從邏輯上是成立的。
「但每一次借用,都要煉化,有點麻煩——.」孔然心中浮起念頭,旋即就自行消散。
皆因他想到:「若是能借用會意筆,這樣的麻煩就算再大十倍,我也能接受啊。」
白寄云在旁開口:「有一件事情,我得提醒二位。」
「會意筆雖是法寶,卻并不耐久。」
「書生四寶筆墨紙硯,本質上都是消耗之物。只是筆、硯比紙、墨更耐消耗而已。」
「你們二位共同使用這筆,必然會讓它加速消耗,不能久存于世。」
孔然頓時警了白寄云一眼。
這點他當然知曉,只是沒有說出來,就是害怕寧拙會改主意。
孔然對白寄云暗生不滿,感覺自己的朋友竟然在幫外人考慮。
寧拙聽聞,卻是不驚反喜:「消耗寶筆,才能得意,這當是該付出的代價了。」
「換個角度來看,正因為這一點,這支會意筆才更珍貴,令孔然道友更想要交易才是。」
寧拙看向孔然:「我借出此筆,你教導我天資做法,如何?」
孔然心動,剛要張口答應,白寄云又道:「如此一來,寧拙道友,你借出了會意筆,不也是辜負了褚玄圭先生么?」
「將來,你若是因此不達標,無法讓褚玄圭先生舉薦你嘗試太古篆碑,該如何是好呢?」
這一刻的白寄云,顯出往日里沒有的尖銳。
寧拙灑然一笑:「勞煩白道友關心我。這卻很簡單,我達標不就行了么?」
「要達到褚玄圭先生的標準,我雖然當下頭緒很少,但我不信,少使用幾次會意筆,就會落選「修真有萬法、千家、百藝、十道、一人!」
「光靠我的悟性和才能,也能達到褚玄圭先生的標準。」
「會意筆雖然重要,但從來不是此中關鍵。」
白寄云、柳拂書、孔然皆是一愣。
他們的目光定格在寧拙身上,忍不住再次打量后者。起初,他們見寧拙時,最大的印象就是「外人」二字,有些鄙夷他不識好列,想要參與儒家的興云小試,妄圖占便宜。
后來,寧拙真的表現優異,讓他們三個都頗為驚訝。等到寧拙最終獲勝,那情緒就復雜了。有震動、厭惡、疑惑、感嘆、認可——.不一而足。
到剛剛,三人接受寧拙邀請,和他言語交流,均產生更多好感,均認為寧拙是大族子弟出身。
等到寧拙拿出鬼道金丹,他們心中震動,揣度寧拙此次行動必然受到家族力捧!
此刻,寧拙展現出非同尋常的自信心。
換做他們第一次和寧拙見面,三人都會之以鼻一一你什么東西?連儒修都不是,居然還有信心達標,然后去太古篆碑撞機緣?
但現在,他們三個則多是感嘆和猜測:寧拙如此自信非凡,一定從小到大,受到最貼心的栽培,乃是大族的天才人物。沒有受到多少挫敗,一切在他眼中都是可能的。
「即便是我爹是宰相,我在家里獲得的扶持,也絕對夠不上金丹層次。」這一刻,即便是孔然都自覺比不上寧拙了。
就更別提白寄云、柳拂書二人。
出身貧寒的柳拂書并不喜歡寧拙這樣的信心外溢,他瞳孔微縮,心中生出一股要看寧拙失敗好戲的期待,但口中卻奉承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