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預感是沒有來由的,寧拙自己也頗覺古怪。
這無疑加大了他對班積的重視,想了想,先寫了一封回信,給予班積,委婉拒絕。
然后,他喚來公孫炎。
公孫炎抱拳施禮:「公子,有何吩咐?」
寧拙:「替我查一個人。」
他遞給公孫炎來自班積的信,還有自己的回信,隨后又給了一袋靈石,讓公孫炎去辦。
公孫炎拿著寧拙的回信,跟著飛信一路行走,來到一處山峰,站到其中一座洞府面前,拿著寧拙的回信表示求見。
洞府打開,公孫炎被迎進洞府。
洞府內,正有一場小宴。有歌舞和佳肴美酒,氛圍熱烈。
宴會的主人、主賓分別是皮覆劫、班積二人。
皮覆劫滿頭灰發,眼窩深陷如骷髏,仍舊披著那身皮縫制的寬大法袍。只不過此刻神情再無傲,而是滿臉堆笑著和身旁的班積小聲交談。
公孫炎知道皮覆劫,寧拙和誰結仇,自然也會關照下屬。明白對方具有強烈敵意,他面無表情,并無懼意。
見飛信循著氣息,徑直飛到班積面前,公孫炎便重點打量此人。
只見班積青年模樣,臉色偏黃,顴骨微高,鼻梁如鷹鉤,嘴唇薄抿,顯得刻薄而貪婪。
他精瘦干練,不高不矮,雙臂、脖子較長,且前傾得比較厲害,坐在位置上的時候,像一只隨時準備撲食的禿鷲。
公孫炎向皮覆劫、班積先后行禮,代表寧拙表明來意,不卑不亢。
班積盤坐著,一手捏著酒杯,一手撐著自己的膝蓋,一直到公孫炎說完,他這才抬眼,將目光從酒杯挪到公孫炎的身上。
公孫炎這才看到班積的雙眼。
他的眼白偏多,瞳孔是渾濁的黃褐色,像兩塊陳舊的琥珀。
班積呵呵一笑,帶著傲意道:「你這隨從不錯,跟著寧拙幾時了?是因為此次要加入萬象宗,才被派遣到寧拙身邊的么?」
公孫炎拱手,闡述真相,言明自己本是林家客卿,輔助林驚龍參加萬象宗,是最近才投靠的寧拙。
班積面色不顯,活動手指,將酒杯在手中轉了一個圈。
他心中微微一驚,口中仍舊淡然:「哦?林家也是不錯的。寧拙開了多少價碼,讓你設林驚龍而去?」
公孫炎微微搖頭:「這卻不足為外人道了。」
班積呵呵一笑。就在剛剛,他神識掃信,已明了寧拙的拒絕態度。
當即,揮了一下手臂:「好,信我已收到。既然寧拙沒有時間,那就等時機成熟,再約切磋罷。」
皮覆劫在旁,眉頭微微一皺。
他刻意交好班積,送了重禮,班積雖然答應,也發送了切信,但寧拙拒絕之后,班積卻直接退縮了。
皮覆劫喝了一口悶酒,看著公孫炎離開,剛準備開口和班積交流。
班積已經提前說道:「皮道友,稍安勿躁啊。」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寧拙回信言辭婉轉客氣,也并未徹底拒絕,只推說當下沒有時間而已。」
「我拿了這信,可不好對外宣傳說這寧拙懦弱怯戰,污不了他的名。」
皮覆劫搖頭,臉色微冷:「班積道友,何必說此言來我呢?你什么時候,對敵人這般容忍了?」
「況且,這明顯是寧拙拖延之計!」
「他是摸不準你的脈絡,特意讓下屬來送回信。恐怕接下來,他會全力調查你的情報,爭取更有把握來對付你。」
班積見皮覆劫擺了臉色,當即自己也臉色一沉:「這我當然知道。」
「自從你上一次來信,提及寧拙,我便也開始調查這家伙了。」
「你可知道,他今早參加了褚玄圭的興云小試,拔得了頭籌么?」
皮覆劫眉頭一皺,露出疑惑之色:「褚玄圭?」
他想了想,頓時記起了褚玄圭的情報,不免更加疑惑:「這是儒家修士,金丹級數,萬象宗內儒修團體內的臺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