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的嘆息了一聲,加大了油門,把所有的感傷和不舍都拋在了腦后......
返回了東嶺鄉,夏文博又忙起來了,屁股還沒坐穩,就讓李修凡拉著到五組去談征地的事情,半道上,夏文博見李修凡的情緒不是太好,就問他。
“李鄉長,你咋了,沒精打采的!”
“哎,別提了,今天給女朋友打電話,說手機停機了,我還想著什么時候回一趟縣城,找找看。”
“奧,這樣啊,那要不你今天就回去看看!”
“算了,征地的事情沒辦好,我這一走,盧書記又該發脾氣了,等等看吧。”
夏文博說:“也是。”
他沒有把事情告訴李修凡,怕傷了他的自尊。
兩人一起到了五組的組長華子家里,準備約他到村委會去談談。
沒想到五組組長華子家門口是一把鐵將軍牢牢地把著門,院子里安靜得像是坐了盧書記講話時所展現的鴉雀無聲。
夏文博想,壞湯了,說好的今天見面談征地的事情,這小子咋就不見了,可能這華子要趴窩。
世界就是充滿變數,前天還能和他咸不咸淡不淡聊幾句征地的事情,今天恐怕就不能和他共同站在大隊部院里享受陽光的沐浴了。也是,征地以及征地所引起的蝴蝶效應太復雜太艱難了,華子沒有三頭六臂,沒有行之有效的辦法,上頭壓下邊抬中間擠,華子的算盤撥拉不開,只好撂挑子。
夏文博他們只好到了東嶺村的村委會,進門就見村支書老海在吆三喝四的指揮著幾個手下寫東西,夏文博不得不佩服這村支書老海,連軸轉也拖不跨他的意志,黑加白也累不跨他的身軀,再艱難困苦也磨不滅他的積極性。
畢竟村委會和小組不一樣的,小組的組長就是個兼職,村委會的人可是領著俸祿的,時時刻刻都在和鄉黨委保持高度的一致。如何表明一致?就是每時每刻聽從號召,象一塊塊磚,往哪里搬就往哪里一擱,絕對硬梆梆的家伙,定崗定位絕不含糊,絕不討價還價打折扣。
當然在村委會上班也不是絕對嚴守紀律,你偶然的遲到早退,偶然的徇私舞弊是有情可原的,只要在關鍵時刻沖上去,做到掉皮掉肉不掉隊,流血流汗不流淚。你就是一名特別合格的脫產干部。
李修凡一邊看手機一邊說:“華子這家伙真滑溜,一看事不好就撒丫子。”
村支書老海也很生氣:“娘的,這小子就是個滑頭!”
大家伙正想就此展開話題予以熱烈的討論。
五組的副組長桂蓮來了,夏文博也和這女人打過一兩次交道,知道有這么一號人,前天談征地的事情,沒有遇到她,她是一名女組長,對人對事有她的一套,不管平頭百姓,還是頂頭上司,都行事潑辣,敢說敢為,是在村里很難找的女強人。
桂蓮剛一坐下就打開了話匣子:“組織啊。”
她說的組織是李修凡,因為李修凡也兼任了鄉里的組織委員,雖然一點權力都沒有,就掛了個名,但組織就是組織,在下面還是能唬人的。
桂蓮說:“組織啊,大霞四點半就敲俺家大門,棉種補償地怎么辦哩?華子這家伙不地道,人家找他,他往俺家支干嘛?他想兩邊落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