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鄉長,你也知道,我這人平常說話辦事都是不講情面,肯定得罪了不少人,我擔心啊,這次選舉會不會出什么問題!”
“秦部長,我理解你的而心情,但選舉這種事情,誰也沒辦法幫你,這樣吧,最近呢,我們幾個鄉領導要經常到村里去開會,你跟著我們多往下面跑跑,混個臉熟吧。”
“好,好,謝謝啊。”
從這天開始,秦部長每天一大早都等在下面的辦公室里,只要看到小車要出去,就延著臉搭訕幾句,跟在別人的后面,到村里去。
對他這個做派,鄉里的干部都在笑,說他是‘早不忙,晚心慌,半夜起床補褲襠’。
對大家的嘲笑,他也只好厚著臉接受了。
辦公室的徐主任倒不太擔憂,他是東嶺鄉的老人,平常說話辦事也很圓滑,低調,不僅沒有得罪什么人,反倒各村對他的影響很好,按夏文博他們的初步估計,這個徐主任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而張大川最近也老實了許多,他剛剛被段宣城從懸崖邊上救了下來,雖然是鄉書記給弄丟了,但總算老婆能力超凡,還給他保住了一個副書記的位置,他也收斂了張揚跋扈之心,天天是屁顛屁顛的跟在盧書記和萬子昌的后面,等待著縣委的任命。
眼瞅著到了選舉的關鍵時刻,下面不斷的傳來了風言風語,據說有幾個支部書記一串通,一起哄,聯絡了一些鄉代表,準備給秦部長一下子,讓他落選,這個結果不論對誰,都是很丟面子的事情。因為現在提倡依法辦事,你落了選,就不能繼續留在那個地方工作了,只好灰溜溜地回到家里等待組織另行安排。
其實,這還不僅本人丟了面子,也給縣委的組織人事安排丟了面子,給鄉黨委書記丟了面子,但組織的面子總是虛的,個人的實際才是真的,有一些落選的干部,慢慢的就會被組織遺忘,很多年再也起不來了。
這樣的小道消息不斷的傳到了出來,換屆前就已經形成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態勢。
此事發生的前兆已經非常明顯,各種信息都匯集到了盧書記那里,讓他有點不知所措,因為黨委書記是選舉工作的第一責任人,又是當然的選舉委員會主任,一切必須在這一個人的控制之下,一旦失控,盧書記就沒法給縣委交代。
因此,這項工作搞不好,首當其沖是盧書記丟人打家伙的事情。
盧書記得到這些底下不穩的信息以后,趕忙召集了萬子昌和夏文博兩人,他們在這個關鍵時刻,團結一致,共同商議,結成了暫時的利益共同體。
盧書記親自出馬,開始試圖做一些人的工作,能打就打,能拉就拉。叫了這個叫那個,機關干部找了再找村干部,每天熬到深夜,感到十分焦慮。
“是瘡就要流膿”,到了這個時候,工作的成效已經微乎其微。地火奔突,杯水車薪,救不下來的火,轉移到盧書記的腦門子上,講話時就不再講策略,在批評一些人時出口就說:“日他媽,這東嶺鄉有強烈的排外情緒。”
這種說法,再加上他馬上就要換屆離開的狀況,更加激怒了那些興風作浪的人,“排外”的評價一傳出去,猶如火上澆油,局面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盧書記和萬子昌都有點急了。在某種意義上,與其說換屆選舉是選一個班子,不如說是對一個鄉鎮黨委書記政治成熟度的考驗,縣委對東嶺鄉這一次的換屆工作也非常關注,組織部的孫部長夜里三次打電話問盧書記的情況,縣委也唯恐出問題。
盧書記和萬子昌對這次換屆選舉工作,當然不敢掉以輕心。
“文博啊,眼前的事態有點嚴重,要不你去找找蔣主席吧!”盧書記帶著期望的眼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