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說不是嗎?
他可是發了天道誓言的!
鐘離澤蘭只能硬著頭皮,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嗯!”
嘯月天狼的氣息并未緩和,反而更具壓迫感,“大光明教,如今有多少教眾?”
鐘離澤蘭眼角一抽,這問題可把他問住了。
他干脆把皮球踢了回去,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兜兜,涼颼颼的回道:“這個嘛,你還是親自問我們教主大人吧?”
瞬間,所有目光,包括嘯月天狼那雙帶著壓力的狼眼,再次聚焦到了兜兜身上。
兜兜清了清嗓子,努力板起一張肉嘟嘟的包子臉,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莊嚴宣布。
“這秘境之中,所有從下界飛升到仙界的修士,都將是我大光明教的教眾!”
停頓了一下,似乎覺得不夠,又補充道:“還有那些開了靈智、能夠化形的妖獸,也都是我們的發展對象!”
嘯月天狼的狼眼危險地瞇成一條縫,周遭的空氣都仿佛冷了幾分。
它沒有理會那些虛無縹緲的“將要”和“未來”,而是低沉地問道:“所以,現在,有幾個?”
“現在?”兜兜理直氣壯地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一根一根地掰著指頭數。
“你,鐘離澤蘭,孔辭,小金,雷鳴,紫電,朱貝,裂天,虛空獸,食夢貘,還有時淵,再加上我……”
她數完,抬起頭,給出一個精確的數字。
“十一個!”
“不對!”她猛地一拍腦門,“還有隱喻呢!十二個!沒錯,十二個!”
嘯無邪只覺得自己的額頭青筋在突突直跳,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
它強忍著一爪子拍過去的沖動,追問道:“孔辭,小金,雷鳴……這幾個又是誰?”
“我的契約獸啊!”兜兜的回答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所以……”
嘯無邪的聲音像是從牙齒縫里磨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冰碴子。
“除了你的契約獸,加上你自己,真正算人的……就四個?”
“對啊!”兜兜坦然承認,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這秘境里都是我們未來的教眾!未來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需要我們親自去渡化!”
“呵呵!”
嘯無邪死死盯著她,喉嚨里發出兩聲意義不明的冷笑。
去他的渡化!
去他的大光明教!
一個連影子都還沒有的空殼子,這小混蛋居然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理直氣壯!
虧它還以為自己時來運轉,抱上了一條了不得的金大腿!
搞了半天,這大腿外表是金的,內里全是糠!
它嘯無邪縱橫妖界多年,何曾吃過這種虧!
不僅被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娃娃搶了盤古果,還被對方三言兩語忽悠著發了天道誓言,要給一個只有四個活人(其中兩個還是被騙的)的草臺班子當護山神獸!
這感覺就像一個幾百萬歲的老家伙,被一個小娃娃哄著一起過家家,太丟臉了!
簡直是它獸生中最大的污點!
越想越氣的嘯無邪緩緩站起身,龐大的身軀帶著駭人的威壓。它冷冷地瞥了兜兜一眼,再也懶得多說一個字。
“本君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你那‘大光明教’,什么時候發展起來了,再來找我吧!”
話音未落,它的身形已經化作一道流光,眼看就要消失在天際。
“站住!”
兜兜急忙喊住它,小小的身子站得筆直,板著臉,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
“嘯無邪,你什么意思?你發了天道誓言,是我‘大光明教’的護教神獸了,你不跟我待在一起,你想去哪?”
“本君不是說了嗎?等你的教派成氣候了再說!”嘯無邪的身影在半空中停滯,聲音里滿是不耐。
“時機一到,我就要給教眾分發帝流漿了,你確定不要?”
帝流漿?!
這三個字如同一道驚雷,炸在嘯無邪耳邊。
它那已經變得虛幻的身影,在剎那間再次凝實,瞬間閃回到了眾人面前,一雙狼眼死死地盯著兜兜。
“帝流漿乃天地賜福,應時而降,你說發就發?”
“本尊自有法子弄來。”兜兜抬起下巴,神情倨傲,“我只問你,想不想要?”
“……自然想要!”嘯無邪的聲音有些干澀。
“想要就乖乖聽話。”兜兜小手一背,儼然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樣,“我的福祉,從不發給不聽話的教眾。”
嘯無邪定定地看了兜兜許久,那雙狼眼中神色變幻。
想到兜兜那純正的功德金身,以及自己不認識的另一個法相金身上的神秘力量,還是決定留下來。
這小娃娃委實有些邪門,不能按常理論度,它還是跟著吧!
萬一這秘境中的帝流漿真被她操縱了,到時候自己想弄到帝流漿還真要有求對方。
電光石火之間,嘯無邪心中的天平已然傾斜。
罷了,且忍一時之氣,留下來看看情況再說。
它倒要看看,這小丫頭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