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這地方在很早以前是口水塘,不過塘里的水早就干涸了,整個塘底都變成了赭褐色的荒涼沙坑,坑旁邊還有一棵枯死的樹,枝椏上飄著一條破爛蛀洞的紅色綢帶。
“這地方不錯……”
江蟬抬頭看了眼那團低垂在土坡上方的紅色月輪,隔著緋色的鬼霧遙遙望去,它模糊、碩大、猩熾的邊緣暈染開一圈毛邊,像是一顆水果糖浸泡在血泊里漸漸化開。
“適合埋人。”
呼…風吹得更緊了,一股陰寒忽然從腳底下的沙坑里升起來,像是一條嘶嘶作響的毒蛇沿著腳脖子往身上躥,江蟬冷不丁打了冷戰后,接著發現自己好像感覺不到寒冷了……
不是好像,是忽然間失去了對寒冷的知覺,他用力掐了下手心也是毫無知覺,緊接著又是幾道陰晦的力量、陸續從鬼霧中施加到他身上來,
他的視線、聽覺、嗅覺等,通通變得模糊、衰減,身體也像是套入枷鎖般不能動彈,就連想張嘴發出聲音都做不到!
“封禁類的鬼?!”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從心底油然而生,就在視線徹底陷入黑暗之際,江蟬看到了五條高矮胖瘦的人影、從前方鬼霧中慢條斯理地走了出來,每個人身后都帶著一只鬼寵。
而莊畢凡和林妖艷幾人,正一臉得意洋洋的跟在那五條人影后頭……
“跑這么大老遠一趟過來,就為了對付一個毛頭小子?”
其中一個圓滾滾的矮冬瓜有些抱怨的說,他留著兩撇滑稽的八字胡,“我還以為這回能遇到個有意思點的對手呢,沒想到一個照面就拿下了,真是越來越沒勁!”
“咱們猖山五鼠,五只鬼寵加起來,眼耳鼻舌身…五感加身體全部封禁,直接就能把一個活人變成一根木樁子,哪個單子不是一個照面的事?”
一個獐頭鼠目的老頭,捋著下巴一撮胡須,話音一轉又道,“不過這小子有點意思,反應還挺敏銳。”
“我說你們哪來這么多屁話,那邊鎮子上還有好些高手,趕緊把這小子弄死免得生變!”
一個疤頭癩臉的駝背、拔出一柄寒光閃爍的匕首,跛著一條右腿上前,面目陰狠著就朝江蟬的喉嚨捅去,這時一道叫聲卻忽然從后面傳來,“慢著!!”
癩臉手中的匕首停在江蟬的脖子面前,他不悅地扭過頭……
“這小子交給我親手來殺!”
莊畢凡興沖沖地小跑過來,一把從癩臉手里拿過匕首,后者的眼底翻過一絲快要失去耐心的煩躁。
“沒想到吧江蟬,你也有落在我手頭的一天!”
莊畢凡拿著匕首扭動起來,模仿著某位斧頭幫大佬的步伐,他是偶然聽道上的大哥口中聽到猖山五鼠,這幾個墮鬼者性格乖戾極擅隱藏,
別看個體實力都不高,但合起來搞偷襲堪稱絕配,尤其是他們每個人手里都掌握著一只封禁鬼,就連斬鬼局都對他們頭疼不已。
原本莊畢凡只是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態試了下,沒想到還真是一個照面就把江蟬給限制住了。他用腳踢了兩下,確定江蟬是真的動不了,心頭簡直是越發得意起來。
“你打我噻,來打我噻,江蟬,你不是挺能的嗎?你繼續囂張啊……”
“他聽不見,五感全部都封禁了!”癩臉不耐煩地催促道,“要殺就趕緊動手,然后把尾款給你幾個鼠爺爺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