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蹬上運動鞋就沖出了門,一溜煙跑下樓梯老遠,身后還傳來嫂嫂高亢的叫聲。
“小兔崽子!”
“最好別回來,否則要你‘嘗嘗’老娘的厲害!”
“……”
江蟬沖出筒子樓的瞬間,朝陽斜著潑進巷子,劈頭蓋臉灑了他一身金屑。
他瞇著眼把熱乎的油條捅進嘴里,香酥的口感直沖味蕾,渾身的毛孔都在朝陽底下張開了。
昨晚上在南貿市場跟‘老校長’對線,他連眼屎都不敢摳,把丫丫祖孫送走后,沖個澡直接倒頭就睡,現在總算是有活過來的感覺了。
"蟬小子早哇~
吳阿嫲的三輪車碾過坑洼的巷道,車斗里傳來窸窣摩擦的沙沙聲,丫丫坐在車斗里,手中舉著根棍子當指揮棒:"駕!駕!撞他屁股!
江蟬突然噎住…三輪車上整整齊齊碼著紙扎的殯葬用品,擦著金粉的紙元寶在朝陽下泛著光,丫丫手里拿著的棍子不是別的,正是一截哭喪棒。
先前這車上還飄著大碴粥的香味,現在卻搞得跟殯儀館特快專列似的……
“阿嫲您改行干陰間物流了?”江蟬伸手從車斗里撈起一部紙扎ipad,“這玩意燒過去能聯網不?“
“這不是給鬼鬧的嘛,現在人死得可比餓的快多了,這兩天殯儀館都開團購了。”
“您這轉型可真是比面北詐騙還快。”
江蟬咬著油條吐了個槽,車斗里的丫丫拿著那段哭喪棒,不停地戳他屁股,嘴里咿呀叫著,“蟬小子,油條,我要……”
江蟬索性把自己咬過的那頭撕下來,剩下的大半條全給了丫丫。
“昨天晚上真是多虧了你啊蟬小子,要不是你幫我把丫丫找回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你看我都沒好好感謝你......”
吳阿嫲有些局促地用手摩挲著兩邊干癟的荷包,“要不…蟬小子你今天放學來我家,我給你做一頓好吃的……”
“用不著那么麻煩,我幫你推出去。”
江蟬說著把撕下來的一截油條塞進嘴里,幫忙推起三輪往巷道外面走去,丫丫一手抓著油條,另一只手抓著那根哭喪棒開心地揮舞著,上面糊的紙屑嘩啦飄落下來。
推到外面的街道上立刻熱鬧起來,大片的朝陽把老街照得暖黃,上班的上學的賣早餐的、清早不知道從誰被窩里跑出來鞋子都跑丟一只的…車來車往,人流攘攘。
江蟬幫著吳阿嫲繼續推了一截,來到公交站牌,才跟祖孫倆作別。
吳阿嫲:“丫丫,快跟蟬哥哥說再見。”
小丫丫:“蟬小子,快跟丫丫說再見。”
江蟬揮了兩下手,“早點收攤,早點回去,別再往南貿市場那邊轉了。”
說著走向靠站的公交,登上去隨意在一個靠窗的空位坐下。
公交緩緩啟動。
江蟬看窗外,丫丫坐在三輪車斗里,一只小手抱著個紙扎的童女,另一只手一個勁地沖著自己做拜拜,車斗里那些紙扎的玩意涂著金粉,在朝陽底下撒撒作響。
"紙人紙馬紙別墅!可配送上門!"吳阿嫲的老三輪吱呀呀、碾過地上飄落的紙屑和金粉,綁在車頭上的舊喇叭啞聲嘶響。
望著那對祖孫慢悠悠匯入人流,江蟬神使鬼差的忽然發動了真王之眼,他那雙赤金色的眸子第一次正式的、充滿威嚴的,落向了車斗里天真無邪的小丫丫。
【鬼名:???】
【品質:???】
【等級:???】
一剎間,
江蟬的瞳孔急驟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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