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鬼地方…”周莽緊跟著隊伍,聲音因恐懼和身體的疼痛而帶著顫音,他下意識地往隊伍中間擠了擠,似乎這樣能讓他更多一點安全感。
“沒事就別說話!”蘇晴眉頭緊鎖,“息魖”的感知像觸須般竭力延伸,但在這片被濃重死氣和鬼霧籠罩的墳地,她的感知被嚴重壓制,像是陷入泥沼一樣。
“這地方有古怪,我的感知范圍縮小了很多,只能勉強張開二十米…”
“小心腳下…”譚靜手持著特制槍械,警戒著濃霧中每一個游蕩的輪廓,每一步都踏得極為緊繃。
江蟬走在最前,金刀斜指地面,赤金色的“真王之眼”如同兩盞熔爐,銳利地穿透濃霧。
他呼吸平穩,但同樣全身肌肉繃緊,如同一匹蓄勢待發的獵豹。這里的每一縷空氣,都彌漫著比鬼宅更濃郁、更純粹的死亡氣息。
隨著不斷深入,腳下那條濕滑的土路徹底消失了。四人完全是在亂七八糟、毫無規律的墳包縫隙中艱難穿行,像是闖入一座墳場構成的龐大迷宮。
腳下深一腳淺一腳,不是踩到松軟的腐土就是硌到冰冷的骨頭碎片。腐爛的氣息越來越濃重,幾乎凝成實質,冰冷的鉆進鼻腔,直令人反胃。
死寂。
除了他們自己的呼吸、心跳和腳下輕微的聲響,便只有墳地里…三眼血鴉爭食的嘶叫,和燈籠在風中搖曳發出的吱呀聲。
這份死寂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心理壓迫。每個人都神經緊繃,提防著隨時可能從任何一個方位、或者從濃霧深處突然撲出來的致命襲擊。
這種高度警戒的狀態,持續了令人倍感煎熬的十幾分鐘。
終于,前方的濃霧似乎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稍稍排開了一些,視野驟然變得…開闊?或者說,是另一種形式的壓抑,取代了墳堆的擁擠。
一座古老的、陰森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石廟,如同從地底生長出來的巨大墓碑,突兀地矗立在眾人眼前!!
它不同于普通寺廟的莊嚴或者破敗,它通體由灰白色的巨石壘砌而成,石縫間爬滿了濃得發黑的濕滑苔蘚。
整座廟宇的造型異常簡單、線條粗糙,沒有任何繁復的雕飾,只有一種原始的、沉重的、令人望而生畏的厚重感。
廟頂是奇怪的斜坡尖頂,如同一個巨大的、指向陰霾天空的箭頭,又似一只蟄伏的巨獸的背脊。
廟墻高聳,卻只有一扇低矮、狹長的門戶…然而,那廟門的位置,只有一個深邃無比的,仿佛被巨力硬生生掏挖出來的巨大窟窿!
黑暗!
里面是絕對的黑暗!
那窟窿宛如通往深淵的咽喉,濃稠的藍黑鬼霧流淌到洞口邊緣,竟被那純粹的黑暗所隔絕,無法侵入半分!
僅僅是注視著那黑洞洞的廟門入口,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便油然而生,仿佛自己的意識都要被其吸扯進去!
“這是…?!”看到這座廟的瞬間,蘇晴的瞳孔微微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