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冷、污穢、充滿怨念的氣息,撲面而來!
“找死…!”江蟬冷聲低喝,就要催動威勢,將其徹底毀滅!
“等…等一下!”高鴉的聲音猛地響起!這一次,沒有了戲謔,而是帶著一種極致的痛苦和…一絲急促,“咳…嗬…我知道…你有針對魂體的手段…但是…!”
高鴉急促地喘息著,那半張人畜無害的臉上擠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混雜著痛苦和一種“真誠”,他瞥了一眼依舊貫穿胸口的雷戟,艱難地吐著字,
“…但這副身體…咳…不過是我的一具傀儡身…里面只有我一絲分魂…你就算把它轟成渣…除了聽個響…什么也敲不出來…而我…隨時可以掐滅這絲分魂…”
高鴉說著勾起了嘴,重新抬起視線,直視著江蟬那雙冰冷漠然的赤金瞳孔,語氣變得低沉而誘惑,
“…不如…你想知道什么…直接問吧?你現在…一定有很多疑惑…比如這村子里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及…”
他說著故意停下,微微歪頭,目光仿佛穿透了江蟬,看向他身后無邊無際的黑暗混沌,“…這座陰廟…它到底是什么?”
江蟬的動作頓住,戟身躥起粗大狂猛的雷霆,清空了纏繞上來的紫色肉須,高鴉那傷口處也變得焦糊不堪。他冰冷的目光如同鋒利的刀,直直刺向高鴉紫色的眼,“我能信你?”
“呵呵…”高鴉低笑起來,牽動傷口,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出點點帶著紫芒的血沫,但他依舊維持著那副令人不安的“輕松”姿態,仿佛此刻被釘在雷戟上、被枯手禁錮的并非自己。
“我們之間…確實有些不怎么愉快的回憶…”他舔了舔干裂染血的嘴唇,“…不過我向來是個痛快的人,也向來…信奉成王敗寇的準則…”
他的瞇瞇眼彎起,帶著一絲自嘲,更帶著一絲高高在上的審視,“…江蟬…這副傀儡身落到你手里…是你贏了。”
“作為輸家…”他微微仰起頭,即使在這種境地,依舊流露出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盡在掌握之感,“…而且…蘆崗村這場戲實在太過有趣…讓我心情還不錯的前提下…我不介意…為你解答一些困惑。”
他的語氣平靜得可怕,仿佛在談論今天晚飯吃什么,而不是自己的生死。
江蟬的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盯著高鴉那張人畜無害和半張血肉模糊的臉,試圖從那兩張矛盾的臉上捕捉到一絲虛假或動搖。
但很可惜,高鴉的眼神深處只有一種近乎勝券在握的“坦蕩”。就像…一個在玩一場極高風險游戲的瘋子,輸了一局,卻對結果感到新奇和有趣,毫不在意什么后果。
短暫且令人窒息的幾秒沉默后。
“好。”江蟬開口,聲音沒有一絲波瀾,“現在,你來告訴我,這座村子,到底怎么回事。從頭到尾。”
高鴉的嘴角再次勾起,似乎對這個開場很滿意,那種盡在掌握的意味更加明顯。
“你應該…看過那份日記。”他語氣篤定。
江蟬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瞳孔深處掠過一絲寒芒…這證實了高鴉對村子的滲透遠超想象。
“看來…我說對了。”高鴉捕捉到那細微的變化,笑容更深,“…基本的脈絡…就是日記中記載那樣…”
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又像是在享受揭露謎底的快感:
“…2019年,來到這座村子…幫助王金水鞏固權力,建立宗規的人…是我。”
果然…!
這個結果,對江蟬來說并不意外,但親耳聽到這瘋子承認,依舊讓江蟬心底升起一股冰冷,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目的。”
高鴉的笑聲如同夜梟,在黑暗中格外刺耳,“嗬嗬…這我回答過了啊…”
他故作輕松地聳聳肩,??他的身體被枯手禁錮,動作顯得極其別扭,“…借助王金水的權力…利用所謂的宗規…再結合我拜鬼教的秘法…把村里的人…逐步變化為厲鬼…填充這座陰廟…或者更準確的說…”
那雙危險的瞇瞇眼,再次看向了陰廟深處的黑暗,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