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出了差錯,致使魏西只能確認自己記憶出了毛病。
左緋此言一出,魏西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幾千年前長生木養的小玩意就能抹了人的記憶,千年后本尊出手篡改記憶豈非手到擒來?
“乖乖!原來是長生木的手下!”左緋氣都沒喘勻乎,小嘴又開始叭叭,“小道何德何能,竟能驚動南江的大妖,這可真是殺雞用牛刀,痛哉快哉!”
說罷,左緋雙手抓著籠子往上竄了竄,磨破的指頭滲出鮮血,那籠子又緊了一圈。左緋的生存空間變得更為狹小,他才反應過來,扯著道袍破爛的袖子裹住雙手,這才繼續道:“至于嗎?我問你至于嗎?水的事咱們解決就行,咋還牽扯上那些木頭了?”
淤旱似乎不想再同左緋多言,以一種近乎蠻橫的語氣對魏西道:“柏大人動手吧,這事不好拖延下去了。”
若是【本我】在手,魏西還能忽悠一番;如今就干巴巴一個魏西,她哪會搞這些事?
眾所周知,趕鴨子上架,鴨子它真的會飛啊。
魏西硬著頭皮也沒辦法抹去左緋的記憶。
好在魏西會拖延,她盯著淤旱,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淤旱這會兒徹底不裝了,態度變得同自己兄弟一樣,不耐煩的虛空一抓,一個躲在礁石背后的小孩被抓了起來。
魏西睚眥欲裂,但根本來不及阻止。
淤旱身邊陰陽氣縈繞,發間花朵急劇凋零,被它拎著的小孩面上驚恐,但并未掙扎。
直到淤旱發間的花朵轉為盛放,那小孩才忽的捂住自己的喉嚨,發出了嗚咽聲。
連鉤漌這具身體的語言功能重新恢復,但魏西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難得情緒外露道:“淤旱!你這是做什么?”
淤旱慢條斯理將小孩擲在地上,“你說的話有用,不然也是一個下場。”
“行了,別在這兒裝了,在南江你們這種倀鬼也沒少作威作福。”
“把他的記憶抹了,妖首大人耐心有限,綠月大潮缺的祭品不少,柏大人若是不能盡心,那就只能盡力了,想來南江那位妖首也沒什么意見。”
說完這話,淤旱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地雞毛。
這話就是赤裸裸的威脅,魏西卻不在乎,她沖過去想將呆愣愣的小孩扶起來。
小孩卻不愿意,推開魏西的手,從地上爬起來,把散落一地的蚌珠撿了起來,飛快塞進了腰間藤包。
“這小孩比你明白,”左緋的聲音從背后想起來,“他知道自己人小力微,只能把握住能把握的。”
魏西看得清楚:小孩大約十歲左右的模樣,瘦到抓一把都會膈手的地步,腰間除了個編織的藤包,還有一把略大的開蚌刀;臉上的表情從剛才的驚慌恢復成了麻木,看上去一門心思都在收攏蚌珠上。
“東夷產蚌珠,妖獸喜食。可惜這些妖獸最愛吃的那種長在狹小的礁石里,所以養了許多小孩子開采蚌珠。聽說一天在海里泡上五個時辰,才能換來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