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挽青嗎?”左緋眨了眨眼睛,有些勉強道:“它不大愛管外頭的事,而且它掌管天下草木,對南江的水系并不在意。”
“再說長生木自己也不是什么善茬,不知殺了多少妖獸才有今天的南江妖首。”
魏西見過數千年后的長生木,哪怕實力大不如前,帶給她的壓迫感絲毫不減,手段更是防不勝防。
這樣的一頭強悍的上古妖獸,居然會容忍另一頭妖獸的爪子伸到自己的地盤,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左緋見魏西面色晦暗,開口替長生木辯解:“常挽青算是不那么殘暴的妖獸,南江大部分百姓在它治下活的還算可以。”
“是嗎,”魏西反問道:“你怎么還替它說話?莫不是”
左緋趕緊打斷魏西——誰知道此子小嘴叭叭的又要說出什么好聽的,“我是實話實說,至少南江的百姓不必大量獻祭!”
魏西不在這話題上糾纏,仔細詢問起長生木和東夷妖首之間有無聯系。
左緋直言自己就是個道士,師傅死后便四方游歷,盡管見多識廣(原話),但對于這些妖獸的陰私真的一無所知。
“那你如何得知斬殺妖獸的方法?又從何處知曉要同這東夷妖首賭名字的?”
左緋臉色微變,隨即自然的遮掩過去,嘟囔道:“這你別管”
這點不自在被魏西看的一清二楚,她一把擒住左緋的腳腕,將他拎起來,威脅道:“是別人告訴你的?還不老實!你想害死多少人?”
魏西這是典型的混淆視聽——左緋告不告訴她實情,和左緋能不能鎮壓東夷妖獸沒有任何關系。
這完全是可恥的利用,利用的是左緋此時尚未粉碎的赤子之心。
大頭朝下的左緋哪里經得住良心的拷問,略顯崩潰道:“是個是個老瞎子,他唱的曲子,我聽見的!但之后他就消失了,找都找不到!”
“我問過破廟里的其他人,沒有一個人看見他!我以為我得了癔癥!”
魏西心中大震,是宿城那個老瞎子!是他!
當初魏西以為老瞎子是個部落遺民,從豫章王手下死里逃生后,有心復仇無力回天,萬般無奈下編了支曲子,一路逃,一路唱,恰巧被自己聽去。
可聽左緋的描述,他也碰見過同樣特征的老瞎子,就連斬殺妖獸的法子也是從老瞎子處聽到的。
從結果來看,老瞎子的法子不僅好用,而且好用到有些過分。
魏西喉頭發緊,眼前發黑;又像是墜入一潭深水,陰謀像是水草一般纏住她的四肢;偏偏她心緒亂得厲害,無數想法涌上心頭:
什么人能對兩頭上古妖獸了如指掌?甚至知曉斬殺上古大妖的方法?
還有,真的有人能活數千年嗎?活上數千年還能叫人嗎?
這老瞎子忙活一通的目的是什么?是為了除掉這些上古大妖?總不能是單純的愛好曲藝藝術吧?
還有多少人被這老瞎子找上門?鎮海宗的開山祖師?萬劍宗的老祖宗?
細思極恐的問題拷問著魏西的心,但恐慌的潮水退去后,魏西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為什么?為什么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