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心中有數:來者正在檢查“山頭”,試圖找到入侵者。
如此,魏西的心稍稍落地——至少來者還沒發現卷軸,否則自己早就被從坑里挖出來了。
“山頭”或者說爐子蓋就那么大,來者檢查了能有一炷香的功夫,終于耗盡了耐心,冷笑一聲。
這一笑惹得縮在卷軸里的魏西打了個激靈——來者果然是最難對付的掠溪。
“沒想到您困在這兒還不消停,”掠溪的聲音響起,“還能惹出這許多事端。”
偷聽的魏西屏住呼吸,接著是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人族有一句話叫‘會咬人的狗不叫’,用在你這個小雜種身上最好。”
此聲線魏西不算熟悉,但絕不會認錯——蛞汛死前聽上去就是這樣。
“您說笑了,”掠溪回嘴倒快,“平日您最以煉器為傲,我是您的作品,怎么會是雜種?”
“真要是說起來,到處劫掠能力的您才是真正的雜種。”
這一通雜種論聽的魏西無言以對——妖獸間的對話都這么沒有養分嗎?
“沒有我到處劫掠!哪來的你們幾個!”
聽見這話,掠溪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還不是為了你自己!早些年你同喪家之犬,我和老二多少次差點死在你仇家手上!”
“等你實力漸長便把我們扔到百妖冢,害的我們幾個受盡苦楚!”
“這些我都能忍,偏偏你從一開始便打算取我們性命。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先下手為強!”
“呵,”東夷妖首冷笑一聲,嘲諷道:“我輸了一時,那又怎樣?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聞言,掠溪又恢復了高傲的語氣,“不勞妖首大人費心,您就在這兒安心等死吧。”
這種侮辱對手的金句,魏西立刻就是一個學習的動作。
偏偏在此時,魏西觀察到畫像出現了一些變化......似乎是身形上的變化,臉型也產生了細微的變動。
這種變化引起魏西的警覺,但此時她又不能鉆出去,只能再觀望片刻。
“你想的倒美,”東夷妖首冷淡道:“掠溪,小心玩火自焚。”
“玩火是您的愛好,”掠溪爭鋒相對道:“葬身于此,也算是魂歸故里了。”
“故里?”東夷妖首大笑道:“我生在陰暗的溶洞里,拼了命的鉆,一年才能前進那么一點。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我終于成了頭有本事的妖獸,又花了幾百年才得見天日!我會喜歡這個地方?你還真是心腸歹毒!”
一線吃瓜的魏西只覺得可笑——這倆位在心腸歹毒方面可以說是不分上下,哪一個手上不是血債累累?居然還攻擊上彼此的道德洼地了!
“你費了這么多心思,又受了重傷,”東夷妖首繼續道:“一條平江水夠嗎?奪了灘蘚不好嗎?或者淤旱那個自作聰明的蠢貨?它對你可是言聽計從啊!”
魏西聽得一陣膽寒——事到如今,東夷妖首還在蠱惑掠溪對同類下手。
“您不用操心,”掠溪回嘴道:“少費些力氣吧!至于那個不知死活的道士,您要是真喜歡我之后把他送下去陪你。”
言罷,兩頭妖獸又是一陣毫無營養的對噴,言語之惡毒、積怨之深令人嘆服。
而卷軸里的魏西驚恐地看著畫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