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剛從后方輪換下來的年輕修士看著這遠超想象的鋼鐵洪流,失聲尖叫,握劍的手抖得如同篩糠,
“它們之前一直在裝?那些死的魔物也是在裝嗎?”
“噗嗤!”
一支纏繞著黑色電芒的骨矛毫無征兆地撕裂空間,精準地從他微張的口中貫入,帶著一蓬溫熱的紅白之物,將他整個身體狠狠釘在身后布滿血痂的石筍上!
他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完整的慘叫,生命的光彩就在那雙瞪圓的眼中迅速熄滅。
動手的是一個站在黑石氏軍陣側翼的魔將,身形并不龐大,甚至有些瘦削,
覆蓋著細密鱗片的臉頰上,一雙狹長的眼睛閃爍著冰冷的、如同精密算籌般的光芒。
它甚至沒有看那個被它秒殺的年輕修士一眼,只是抬起手,指尖一縷微弱的魔光消散。
“是夢魘!”陳巖的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
“魔將里最精通陣道的!它們不是不會,是藏起來了!一直都在藏!”
殘酷的戰爭機器開始運轉。黑石氏的重盾魔兵沉默地推進,硬頂著修士們倉促激發的各種法術光芒,
火球在盾面上炸開只留下焦痕,冰錐被震得粉碎,風刃切割在上面發出刺耳的刮擦聲,卻難以真正破開那層流淌著魔能的防御。
后方的魔矛手,在魘魔將冰冷的手勢指揮下,整齊地投射出覆蓋性的骨矛雨!
矛雨并非散亂,每一波的落點都精準地覆蓋在修士防線的薄弱節點或剛剛亮起的陣紋節點上!
“啊!”
慘叫聲瞬間連成一片。
一個剛剛激發防御符箓的修士,被三根骨矛同時貫穿,如同破麻袋般被巨大的沖擊力帶飛,撞在巖壁上炸成血霧。
一個操控著火焰陣盤的陣修,陣盤被一根精準射來的骨矛直接炸碎,迸濺的碎片深深嵌入他的胸膛,他捂著胸口倒下,火焰陣紋瞬間熄滅。
“頂住!不能讓他們靠近陣盤!”
“用撼地符!打亂他們的陣型!”
一個筑基后期的領隊嘶吼著指揮,可話音未落,一道幽影如同鬼魅般從魔陣側翼閃出,形如貼地疾行的巨大蜥蜴,速度快的只留下一道殘影!
它鋸齒狀的尾巴橫掃,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目標并非領隊本人,
而是他腳下那塊剛剛亮起微弱靈光、即將激發撼地符的地面!
“咔嚓!”
一聲脆響,那處作為符箓引動的關鍵地脈節點巖石,被魔蜥的尾刃精準地切開、粉碎!
領隊手中捏了一半的法訣瞬間紊亂,真元反噬,噗地噴出一口鮮血,臉色慘白如紙。
撼地符的能量未能爆發,反而在他身周失控地亂竄,將他自己的護體靈光撕裂出數道口子。
“嗤!”
又是一支無聲的骨矛,從混亂中刁鉆地射來,
穿透了他真元紊亂的瞬間露出的破綻,洞穿了他的護心鏡,從前胸貫入,后背透出!
他低頭看著胸前冒出的、滴著黑血的矛尖,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絕望和茫然。
原來幾千年的血戰抗爭,在對方真正展露的實力面前,竟如此可笑和脆弱。他們真的只是一群被圈養起來,供其磨牙和麻痹的蟲子?
“救師叔!”
阿離看著平日沉穩的師叔慘死,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抱著陣盤的手抖得不成樣子,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發瘋般地將所有真元注入面前的防御陣盤,一層稀薄的光幕亮起,試圖擋住幾支射向同伴的骨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