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噸、噸、噸……哈——爽!”
秦瀚一杯酒下肚,長長地舒了口氣,那感覺,就跟三伏天一猛子扎進冰窖里似的,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在放聲高歌。
隨后的一聲“嗝兒~”更是打得氣吞山河,舒坦至極。
擱在以前,這位爺那叫一個端著。
渾身上下都貼著“企業集團老大”的標簽,走道都得端著個架子,生怕別人覺得他不夠穩重。
而現在他大馬金刀地坐著,擼著串,滿嘴流油,活脫脫一剛從工地收工,來燒烤攤喝啤酒擼串的包工頭。
這畫風突變得簡直讓人猝不及防。
“哈哈哈!我說蘇老弟啊,你小子可以啊!”
秦瀚咧著大嘴,噴著酒氣湊過來,
“得了,我也不住我那什么勞什子別墅了,干脆搬你家隔壁去,咱倆經常可以出來撮一頓,豈不美哉?”
蘇皓眼皮都懶得抬,拿起一根烤得焦香流油的肉串,慢條斯理地送進嘴里,含糊地回道:
“呃,我家是頂層復式,沒隔壁。”
“……”秦瀚的笑容僵了半秒,“那……樓上?”
“也沒樓上,我家就是頂層。”
“我靠!那樓下總有吧?!”
“樓下啊,”蘇皓攤了攤手,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我們方幻投資的黃哥住那兒。”
“我勒個去!黃峰文那老小子,什么時候下手的?動作也忒快了點!”
秦瀚一拍大腿,滿臉都是“錯過一個億”的懊惱與不甘。
蘇皓看得好笑:“您那別墅,擱古代就是王府級別的,還惦記我這鴿子籠?”
“嗨,別提了,那都是老黃歷了!”秦瀚擺了擺手,
“建筑這玩意兒,日新月異的,新技術、新設計層出不窮,說到底肯定是新蓋的樓住著舒坦。
可有啥辦法?那別墅是我爸生前一磚一瓦搗鼓出來的寶貝,我媽又不同意搬,只能在那老古董里將就著唄。”
“嘖嘖,這燒烤,再配個冰啤酒,絕了!簡直是天作之合!難怪黃峰文說他也最喜歡這里。”
秦瀚吃得滿面紅光,要是把他的臉遮住,光聽這說話的口氣,誰能想到這是鼎鼎大名的江錦集團董事長?
講真,要是說他是哪個街道的社會閑散人員,保準一堆人信。
“你小子也別覺著奇怪。”秦瀚似乎看穿了蘇皓的心思,
“我還沒接班那會兒,我們集團的公關部就請人專門給我搞過形象策劃,人設包裝。
所以啊,搞得現在外人都以為我是個沉默寡言、少年老成、智商一百八、除了工作沒點兒個人愛好的究極霸總。”
別說,蘇皓當初還真就信了這套。
畢竟,這位秦董在登上權力巔峰前,媒體上流出的形象堪稱完美:
言語莊重,頭腦精明,名校畢業,業務能力更是甩開同齡人十條街。
整個一“別人家的孩子”的豪門終極版。
“那都是糊弄外面人的,媒體上的人設罷了。”秦瀚的舌頭已經有點大了,
“他們都以為我說話惜字如金,可你知道,我他娘的就是喜歡聊天!”
“您那哪是愛聊天啊,簡直是話癆了。”蘇皓在心里補了一刀。
這老哥,不喝酒的時候還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