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威剛開始那會兒,法國股市還很頭鐵,基本沒啥波動,跟全球其他半死不活的市場一個德行。”
眼下的全球金融市場,就是一潭冰封的死水。
接二連三的金融危機,讓所有熱錢都嚇破了膽,龜縮起來不敢動彈。
“但是,隨著示威愈演愈烈,暴力程度節節攀升,投資者們終于反應過來了,這次的麻煩跟以往那些小打小鬧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游行,而是動亂!
有預測說,這可能是自1968年‘五月風暴’以來,法國最大規模的社會動蕩!”
其結果就是,在全球市場一片冰封之際,唯有法國股市‘一枝獨秀’,飛流直下三千尺,跌得無比凄慘。
而他們,那筆高達一千億人民幣的巨款,早已化作無數空頭頭寸,如同蓄勢待發的禿鷲,盤旋在巴黎股市的上空,靜靜等待著盛宴的開場。
蘇皓當初只是憑著直覺,隨手點出了一堆要做空的股票名單丟給團隊。
他本以為,要將這筆天文數字般的資金,在不引起市場警覺的前提下全部部署到位,會是個極其棘手的難題。
沒想到,他手下的這個精英團隊,還真就給他辦成了。
托這群給力下屬的福,如今法國股市每下跌一個點,他們的賬戶里,都會涌入一筆足以讓尋常人瘋狂的巨額利潤。
“蘇董,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平倉的時機了。
我們砸進去的錢太多了,多到離譜。
塞進去已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想完完整整地撤出來,恐怕……難度要翻倍。”
蘇皓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最低點,究竟在哪里?
他想起了那部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電影《大空頭》。
里面的主角們,明明知道市場還會繼續暴跌,卻選擇在半山腰就提前離場。
因為他們害怕,再跌下去,那些大公司、大機構就不是虧損的問題了,而是直接破產清算。
這樣的話,手里的股票瞬間變廢紙,到時候賺再多賬面利潤,也兌現不出來。
但,蘇皓需要擔心這個嗎?
不,他不需要。
因為他有不為外人所知的底牌。
他伸出手,指尖輕輕劃過打印出來的持倉列表,一個個股票代碼從他指下流過。
有些股票,指尖觸碰的瞬間,會傳來一絲微弱的“信號”,像是電流,又像是心跳。
而另一些,則毫無反應,一片死寂。
他的直覺,正在用這種獨有的方式,正在清晰地告訴他,哪些果實已經成熟,可以采摘了。
“清單上我勾出來的這些,全部平倉。
分批次,幾天內完成,不要給市場造成太大沖擊。”
“是!蘇董!我們馬上辦!”
就在團隊成員領命,轉身欲走之際,蘇皓叫住了他們。
“另外,給‘icic’那邊傳個話。
現在平臺上傳播的那些,所有刺激性的、鼓動暴力的示威視頻,全部給我下架。
所有煽動性的言論,一個不留,全部清理干凈。”
梁海源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
“可是蘇董,如果現在把這些都撤了,示威的火勢,很可能會被壓下去。
那……那股市就有可能企穩反彈啊……”
“我們靠做空賺錢,不假,”蘇皓的語氣很平淡,
“但我們沒必要,也不應該,為那些暴力行為背書,甚至去為它添柴加火。
這不叫投資,這叫吃人血饅頭。”
梁海源心頭一震,低下頭,恭敬地道:“是,我明白了,蘇董。”
待眾人離去,會議室重歸寂靜。
蘇皓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感覺壓在心頭的那塊石頭,似乎輕了一些。
“……要不,回頭還是捐點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