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酸銨?”哈立德皺起了眉頭。
“是的,一種可以用來制造化肥,也可以用來制造炸藥的化學品。
這批貨在貝魯特已經積壓了很久。”
“這玩意兒為什么會堆在那里?”
“據說是六年前,一艘開往莫桑比克的貨船被黎巴嫩法院強制扣押,船上的硝酸銨就被卸下來,存放在港口倉庫里。
一放,就是六年。”
“那幫黎巴嫩人六年里就沒做任何處理?”
“是的。貨船所屬的公司早就破產了,黎巴嫩政府也懶得管,就那么一直放著。
估計是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干脆就當它不存在了。”
哈立德有些無語,這么危險的東西,居然在倉庫里扔了六年?
這幫人的責任心都被狗吃了嗎?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六年都沒出過任何事故,說明應該還算安全吧?”
副手補充道,“而且那個倉庫位置也比較偏僻。”
“話是這么說,但總不能一直讓它占著地方。
你盡快去和黎巴嫩政府交涉,看看怎么能把它盡快處理掉,我們以后還等著要用倉庫呢。”
“好的,總裁先生,我馬上去辦。”
雖然付出了三百多億美刀的慘痛代價,但終究是拿下了貝魯特港。
從今天起,屬于黎凡特的時代,正式開啟!
至于那2800噸硝酸銨,哈立德很快就將它拋之腦后。
開玩笑,一個安安穩穩待了整整六年的東西,難道還會在自已手上突然出問題不成?
六年。
這個時間跨度,足以磨平一切警惕。
歲月如刀,最擅長的便是將敬畏與擔心,消磨成麻木與習慣。
即便是腳下埋著九幽煉獄,只要六年不起波瀾,凡人也敢在上面蹦迪。
貝魯特港,便是如此。
對于港口的所有工作人員而言,誰還記得,在這片他們日夜揮灑汗水、賴以為生的港口之上,靜靜地躺著數千噸,能將方圓十里夷為平地、送無數人上西天的恐怖化學品?
可惜,他們早就拋到了腦后。
對他們來說,那不過是碼頭一堆不會說話的貨物而已。
所以,今天當幾個工人大咧咧地進行例行的管道維修時,他們理所當然地選擇了在那個儲存著“定時炸彈”的倉庫旁開工。
沒有人覺得這有任何不妥。
“滋滋——嗡!”
焊槍嘶鳴,火星子跟不要錢似的四處亂竄,如同黑夜里乍現的流螢,帶著一絲不祥的美感。
然后,一撮不安分的火星,點燃了宿命。
火苗“騰”地一下竄了起來。
“我靠,你小子會不會干活?焊個東西還能整出火來!”
“都瞅啥呢?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吧?趕緊滅火啊!”
“這…這滅火器怎么噴不出來?我靠,壞的?!”
起初,那點火光在眾人眼中,不過是個無傷大雅的笑話。
這點小火,多大點事,一泡尿都能滋滅。
然而,當那火舌如同長了眼睛的毒蛇,迅猛地竄上旁邊那座死寂的倉庫時,終于有人想起了那個被遺忘的傳說,臉色“唰”地一下白了。
“等等,這座倉庫,是不是說,里面有那個…絕對不能見火的玩意兒?”
“啥?”
就在這聲驚疑未定的“啥”字脫口而出的瞬間。
“砰!”
一聲小小的爆鳴,像是過年放的二踢腳,沉悶卻不驚人。
規模不大,甚至有些滑稽,炸開的火光稀稀拉拉,仿佛一場劣質的煙花秀。
“我艸,嚇老子一跳,還以為多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