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曉明”回頭，恰巧對上了遠處剛剛踏出房間的“耳釘姐”的笑意的目光。
青都大學。
濃郁的黑霧終于緩慢的消散。
一些軍車開進了大學內部，里面的場景卻讓一些軍官忍不住頭皮發麻。
草坪上，教室里，門欄邊，隨處可見的尸體與血跡。
等到殘留的魔物與喪尸被火力肅清之后，一些幸存的學生老師才陸陸續續地從角落里顫抖著走出。
看到了軍車，有些幸存者甚至狂喜到眩暈過去。
整個大學校園一片狼藉，還好黑霧籠罩的時間只有短短幾個小時，一些躲在角落中死死不發出聲音的學生都幸存了下來。
至少不用考慮食物水源的問題，若是時間長上那么幾天，怕是死亡率不知會增加多少。
天臺之上，一幫拿著鐵棍棒槌的大學生看見軍車開了進來，無不是驚喜到大喊起來。
“這里這里！”
某個舞蹈室內，最開始敲門的時候得不到回應，后面還是幾個軍人強行打開了房門才發現里面竟然有著二三十個學生。
他們望著軍人出神，似乎是不敢相信，幾個體育生上前交涉，角落里有幾個女生衣衫不整
校園深處，某處祭壇之下。
沐青梔蹲坐在墻角，烏發披散，遮住她大半絕美的臉蛋。
其雙目無神，整個人陷入呆滯。
這短短的時間里，她所接收的信息量實在太過巨大，甚至一時間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只是呆呆地、呆呆地靠著墻壁，手中摩挲著一個鈴鐺。
門外，沈辰正在與幾個高級軍官簡單對接了一下情況，隨后他走了進來，看向沐青梔。
似乎聽見了有人踏步走來的聲音，沐青梔聲音微弱——
“對不起先生，我現在看不見你在哪......”
“沒關系。”
沈辰來到她的面前蹲下，聲音溫和。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了？我想帝國所有人都要謝謝你，免去一場災難......”
“啊？是嗎，我......沒想那么多......”
沐青梔始終蜷縮在墻角，聲音也逐漸細不可聞，像一只受驚的兔子。
沈辰眸光一暗，才察覺自己的話似乎有些不妥。
畢竟，她在烏爾戈斯的引導下，完完整整看清了她前世的悲慘命運。
沈辰將手靠近了她一下，她卻像感知到什么一般往后瑟縮片刻。
“沐小姐......”
沈辰收回了手，讓語氣溫潤。
“跟我回帝都吧。”
說完這話，沈辰心頭不自覺升起一抹怪異，好像不止一次說過。
隨后，在沈辰的注視下，沐青梔輕輕搖頭，目光始終低垂無神。
“不，你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
沈辰面色不變，攜起微笑——
“我是說，沐小姐你的眼睛，帝都那邊可以讓你康復。”
沐青梔沒有應答，只是又一次地，輕輕搖了搖頭。
這一次，沈辰的微笑緩緩收斂。
“你......如果是想為你的父母復仇的話......”
沈辰話未說完，便看見沐青梔再次擺頭，肩膀不自覺晃動。
“不，我沒有！”
沐青梔泣聲而出，眼里蒙上朦朧的淚珠，像是在壓抑某種情緒。
隨后，她一直壓抑的情緒在此刻釋放，讓她聲音都顫抖起來，眼淚更是止不住外流。
“我只是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好糟糕好糟糕！
“為什么......為什么人會糟糕成這個樣子......”
她抽泣到噎住，然后是干咳，從喉嚨里咳出一灘血，染紅她白皙的手掌。
“永遠永遠永遠永遠永遠永遠這樣子，你害我，我害他……害來害去！害來害去！”
“干脆所有人都一起死掉算了……”
說完這句話，她忽然一頓，像是自己都被自己的言論驚到。
“對不起，我確實……無法控制自己冒出這種邪惡的念頭……”
沐青梔抬起眸子，眼睛失焦，就這樣呆呆盯著前方。
像是自責，像是懊惱。
更多的，還是彌散而出的厭世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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