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音大有深意地看了劉華燦一眼,并未急著說想說的事,而是說道:“老將軍,我承認今日唐突試探你極為冒失,但我確實別無選擇。您既然知道了我家相公與我之間的往來,便知道他到現在為止是不會徹底信任我的。”
對此,劉華燦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這倒是的。”
柳如音繼續道:“我柳如音雖無經天緯地之才,但根據眼前的局勢,對自己的未來倒也是有幾分明悟的。這輩子我可以依附的男人只有兩個,一個是當朝皇帝陳元基,另一個便是如今的林寒。”
“而如今,我身子已被相公要了去,已經徹徹底底是他的女人。若相公是個無能之輩,我或許還有一些其他遐想,可如今我家相公展現出的能力比起京城中的皇帝只強不弱。”
“既然注定了只能選擇一個,那現在這種情況也代表著我別無選擇,從此以后,只能也只會忠誠于相公一人。”
劉華燦眉頭一掀,似笑非笑地問道:“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我柳如音的路已經選定了,那就是林寒。哪怕最終賭輸了,是京城的陳元基贏得最后的勝利,我也認了。但老將軍您走過的江湖路比我多不知道多少,您現在說的話,說句實話我敢確定幾分為真,作為一個弱女子,我唯一能說的就是,希望老將軍今日所說為真,能夠真心與我站在同一個陣營,共同輔佐我家相公,在此,小女子誠心叩拜了。”
說著,柳如音竟再次跪下,給劉華燦深深磕了三個響頭。
這種態度讓劉華燦十分動容,一時竟不知說什么好。
柳如音沒等劉華燦說話,便主動起了身。
“剛才我已與老將軍說過我與陳元基之間要傳遞密信之事,相公在臨行前告知我,讓我就按與陳元基的約定,繼續寫信。聽相公的意思,應該是讓我繼續與陳元基虛與委蛇。只是因為來了城中三天了,我卻一封信都未寫過,信使那邊肯定已經有密信傳回去了,這需要一個解釋才能讓陳元基繼續信任我。”
“其次,該怎么回信的問題,具體內容方面,奴婢實在才疏學淺,還望老將軍能幫我把把將,同時將來也好向我家相公證明一下,奴婢的真實立場。”
劉華燦直到現在才豁然開朗,同時對于這柳如音反而更加欽佩了幾分。
她先試探,甚至是逼宮自己的立場,在確定了立場之后,又開始拿出以誠相待這一招,最后才提出要求。
不是不說,這女人確實十分聰明。
有了這番操作,一來可以牢牢把自己綁定,二來也可以將來給她作證明,證明她確實跟陳元基一刀兩斷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這點小事兒,我自然沒有不幫的道理。但不得不說,你這丫頭,膽子可真是太大了!”
丫頭二字,一下子就拉攏了兩人間的關系,像是長輩跟晚輩的敘舊一樣,也一下子讓柳如音明白了老將軍的立場,心中暗喜。
“回老將軍,奴婢也是實在沒有選擇了。相公本來就不怎么信任我,要證明自己,只能求到老將軍頭上,最好能將老將軍拉到同一個陣營。退一萬步,若老將軍也是陳元基的人,奴婢也只好聽天由命了。畢竟,有了相公的話,密信我肯定要寫回去的。在這州陵城,只要老將軍您想查,奴婢哪有秘密可言?到頭來密信內容與您告訴陳元基的真實不符合,我還是死路一條,因此,只能賭一賭了。”
“哈哈哈哈……”
劉華燦看向柳如音的目光越發欣賞。
“你這小丫頭,真是夠大膽,不過你運氣不錯,賭對了,因為老夫也確實更加看好林寒。行了,那既然如此,你這小忙老夫幫了。不過,往后若小夫人得了咱大將軍的恩寵,可別忘了給老夫美言幾句啊!老夫雖是一把老骨頭了,可也志在千里啊,哈哈哈……”
“那是自然,請老將軍放心就是。”
……
在柳如音與劉華燦商談該如何回信的時候,林寒已經帶著征伐二軍浩浩蕩蕩出發了。
因為并沒有帶太多輜重糧草,也沒帶什么攻城重器,所帶的只有隨身一點吃食和武器。
整個征伐二軍分為四個營部,全力在北境之地這片大草原奔跑著,一路跑跑停停,不遺余力地在趕路,目標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雄金部落。
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偶爾會路過一些小部落,但這些小部落也不過數百人,甚至幾十人都有,根本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