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瘦老者一雙枯槁的手掌放在火前烤著暖，面對眾人的目光，他一言不發，渾濁而帶著深邃的老眼中閃動著火光。
他在思考著，眾人問后見他無應答也只能默默等著。
這時，一個報信兵火急火燎地沖入帳篷。
“報，阿夏部也失去聯系了。”
“什么？怎么會這樣？這仗到底怎么打的，我不是下令了讓阿夏部必須要鞏固好自己的陣營，千萬不能讓敵軍沖散嗎？”
報信兵拼命搖頭：“不知道，敵軍打仗的章法看起來太亂了，把整個戰場攪得越來越亂了，加上現在天色更暗，又是大雨傾盆，雷聲有時都能蓋過喊殺聲，很多士兵打得連東南西北都沒法分了，軍令根本傳達不進去。”
聞言，現場幾個部落的單于臉色越發陰沉。
“該死的，敵軍到底是怎么想的，非要把戰場搞成一鍋爛粥才甘心嗎，這樣混成一團，這仗還怎么打嘛！”
就在這時，一直不言不語的青瘦老者終于開口說話了。
“你錯了阿骨打，亂的不是敵軍，亂的是我們！敵軍不僅沒有亂，而且他們的陣營指揮的十分有序。搞不好，這一仗我們這大大小小足足七個部落的聯手，也得落得一個全軍覆沒的下場了！”
隆多部落的首領阿骨打一臉的不甘心，更不愿意相信，怒道：“不應該是這樣的。我們明明占盡了先機，為什么……”
青瘦老者嘆息一聲，道：“是我太小看敵軍的這個首領了。我原本以為我們三大部落如此秘密聯合，甚至用盡手段防止消息泄露。可即使這樣，面對我們的突然連夜偷襲，他都能如此迅速地反應和反擊。這只有兩種可能！”
“什么可能？”阿那席的首領頌奇皺眉問道。
青瘦老者沉聲道：“要么我們聯合的消息提前走漏了風聲，敵人其實早就有了準備，所以一時在布下陷阱等著我們。要么，敵軍不僅自己很擅長搞偷襲，而且他也有著十足的防備偷襲的警惕性，因此，無論我們是不是有提前準備了這次偷襲，對方都在十二個時辰地防備著被他人偷襲。”
“無論是這兩種哪種可能，都不是一個好消息。前者說明敵軍的情報能力極強，我們如此嚴防死守都讓其獲悉了消息，若是后者……那就更可怕了。這支軍隊的領導者，恐怕是能比肩謀界三圣的存在了……”
一聽到謀界三圣，現場眾人無不心驚肉跳。
這三個神一般的謀士，那可是天下諸國都爭相爭搶的人物，每一個都是有著萬古流芳的戰績的。
金烏部落的老單于竟然會拿他們這個神秘的敵人跟那傳說一般的謀界三圣對比，可見對此人的看重。
“可眼下怎么辦，戰局越來越亂，就現在來說，恐怕我們的優勢已經全無了。這一仗我們最大的底牌就是出奇制勝，可現弄成這樣，進退兩難，哪怕想退兵，恐怕都不好退了。”
老單于當即厲聲喝道：“絕不能退兵，今日所有人，就是全部戰死沙場，也得打下去。否則等我們退兵，這支敵軍的首領，也一樣會逐個擊破。”
“我們大大小小這么多部落的聯合，都沒能夠戰勝他，你們難道還指望獨自面對他的時候，能夠抵抗多久嗎？”
眾人一陣沉默。
青瘦老者眼中驟然浮現一抹戾色。
“這個家伙既然野心這么大，想要統一整個北境，那也得先過老夫這一關。所有聯盟的單于聽令，我最后說一遍，今日之戰，誰也不許投降，否則，投降者不止要格殺勿論，連同他的家人老小，老夫也不會放過。”
“既然開打了，這一戰就必須要定乾坤，要么是敵軍首領統一北境，要不，就是我們七個部落奪下對方的成果，由我們七個部落重新瓜分整個北境！”
“都聽清楚了嗎？”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激起一抹血性。
今天能夠出現在這里的部落首領，就沒有一個是慫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