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需要防他一防，這種人能隱忍這么多年，還讓他經營出這般底蘊，實在非常人可比的，再小心也不為過。”
見他嚴肅之色，林寒有些意外。
“老將軍，你我如今是一條戰線上的人，我斗膽有個問題想問，還請老將軍直言。”
“說吧，老夫自然知無不言。”
“老將軍，按理說以您的性格，必是那種忠君愛國之人，可是，你卻因柳如音幾句話，便徹底站到了我這一邊。這一點上，確實我有點兒想不明白。”
聞言，劉華燦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我還以為以你的聰明你早就能想到，絕不會來問我呢，想不到你竟然會想不明白。”
林寒苦笑著點點頭。
“我也不算笨人，可我真有點想不明白，這與您的性格完全不符啊。”
劉華燦笑罷，道：“嗯……其實，你之所以想不明白我劉華燦的選擇，是因為你還不是真正了解我。我劉華燦忠的其實不是君，忠的是國，忠的是我北月國無數的子民。”
“為什么我一把歲數了，還非要死釘在這片鬼地方？就是因為這里是北境要地，是蠻匈部落突入北月國的最后一道防線。不把這里守住，以國內的亂局，恐怕更加會生靈涂炭。”
“以前我對陳元基不了解，因為我印象中他一直只是一個傀儡皇帝罷了，壓根沒當回事。可直到從柳如音那里知道了此人的深沉，我就已經預感到了一些事，畢竟，我也算是虛活了幾十年的人。”
林寒眉頭一挑，有些意外。
“老將軍預感到何事？”
“哼，像陳元基這種被壓抑了二十多年的傀儡皇帝，為了能夠打一場翻身仗，這些年他所付出的代價，所行之事絕對是難以想象的。也就是說，陳元基已經是一個為了奪回屬于他的一切而不惜一切代價的人。”
說到這兒，劉華燦嘆了口氣，道：“我不知你知不知道，柳如音在我追問下，跟我說起過一些陳元基這些年干過的一些事。別的不說，光是為了守住他私藏兵力的秘密，死在他屠刀下的無辜平民少說得有數萬了。”
“這樣的人，讓他掌握了國家，呵呵……”
這一聲冷笑，道出了劉華燦對這個國家無盡的悲觀。
他接著說道：“想來大將軍你也知道，我之所以會來到這州陵城，除了為國守城外，更多的也是對京城官場的徹底失望。太師與杜元洲之爭也不過帝位之爭。無論他們誰贏得最后的結局，其實，百姓都沒有什么好下場。”
聽到這兒，林寒也不禁深吸一口氣。
“是啊，這個國家已經經歷了太多戰亂，大量的百姓早就到了窮途末路的程度，該讓百姓好好休息休息了。”
這一刻，他基本理解了劉華燦。
只是他還有最后一點疑惑。
“不過老將軍，你為什么就這么堅定地認定我。按我所理解，你對我的了解其實并不多才是。”
劉華燦苦笑道。
“你看我還有選擇嗎？無論陳元基、太師還是杜元洲稱帝，百姓都不會有好日子過。與其期待他們良心發現，我還不如將一切賭在另一個有絕世之資的人身上，這樣我勝率還大一些。”
“更何況我雖與你相識不久，可是以我與你的接觸，感覺上你林寒確實是個不俗之人，潛力非凡，值得我一賭。畢竟，再差的情況，總不至于比他們三個稱帝還差吧？”
林寒心中豁然開朗。
同時，對于劉華燦這位老將軍更加敬佩。
這時，劉華燦目光嚴肅地看向林寒。
“林大將軍，你就放手去干吧，我劉華燦雖然一把老骨頭了，可是還是能干上幾年的。無論你決定干什么，我都支持你。只希望將來你稱帝那天，切莫辜負天下百姓，至少，讓他們好好休息幾年吧。老夫代天下百姓，先行謝過大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