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大家松口氣,外面響起一道怒喝聲:“他娘的誰讓你們后退的!連一幫新兵蛋子都搞不定,你們還有什么臉去草原!都給老子上!誰敢后退,老子砍了他!”
已經退出大門的眾人見狀立刻又往里沖,有人拼著受傷的代價抓住刺來的長矛用力往懷里一拉。
長矛手來不及松手,面部狠狠撞在前面的盾牌上,將架起的盾牌撞散。
其他人見這么做能瓦解對方的進攻,立刻像那人一樣,以受傷的代價換取破陣的機會。
很快,排頭營盾兵組建起來的盾墻就散架了。
眼見著陣型全散了,李凌云忙喊道:“拿刀,三人互為倚角作戰!”
此時眾人都已經亂了陣腳,哪怕他喊的很大聲,也只有寥寥幾人快速與身邊人組成了三人隊,其他的人都在各自為戰。
對面人手里有槍,而李凌云他們手中除了長矛就只剩刀了。
長矛太長,結陣刺人還可以,單兵作戰卻是不行的。刀的長度又比不上槍,有時候對方的槍都刺中了這邊人的身體,可他們手里的刀卻還碰不到對方。
這就導致排頭營的眾人陷入了被動之中。
李凌云有些后悔,早知道會在這里遇到正規兵偷襲,他就應該買些長槍。
轉念一想,又覺得買了槍也派不上用場,排頭營的士兵訓練的時候都用的刀,忽然換成槍,大多數人都不會用,可能那殺傷力還不及手里的刀。
一寸短一寸險,排頭營的士兵很快就出現了傷亡。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傷亡人數還在持續上升。
趙文武滿身是血的走到李凌云身邊,大聲道:“凌云哥,弟兄們要堅持不住了,怎么辦?”
李凌云錯身躲開迎面而來的長槍,一刀砍翻對方,喊道:“馬懷驛只有一道門,沖不出去咱們全都得死!不想死的跟我沖!”
如今的他們就是砧板上的魚,甕中的鱉,不沖出去就只能死在這里。
已有了懼意的眾人心中一凜,后退的身體漸漸止住,抬起早已疲憊不堪的胳膊繼續戰斗。
李小山用力砍翻一個叛軍,剛想直起身,卻見迎面而來一桿銀槍,快速在他眼前放大。
他睜大眼睛,驚恐的望著越來越近的槍頭。
他想躲開,可是渾身仿佛被凍住了般,怎么也挪不動腳。
眼看著那桿槍要刺到自己腦門上了,他絕望的閉上了眼。
下一瞬,他的胳膊被一只大手拽住,用力將他拽到了一旁。
“你在干什么!站著不動是不想活了嗎!”
李小山睜開眼,看到李凌云將自己拉到了他身后,然后舉刀砍在了對面那人的脖子上。
那亂兵扔了手中的槍,捂著脖子嗬嗬兩聲,倒在地上不動了。
李小山呆呆的看著李凌云,心情十分復雜。
過去的幾年里,他和他大哥沒少欺負李凌云。
李凌云剛當上旅帥的時候,他整天誠惶誠恐,生怕被借機報復。
可李凌云并沒有這么做,對待自己和對待其他人沒什么兩樣。
他便想著,李凌云應該是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自己。
后來他們成了正式兵,李凌云成了第四團的指揮使,他又開始擔心起來。
以前的李凌云雖然是旅帥,但畢竟是和自己一樣的役夫,沒有正式官身,他不敢對自己怎么樣。
可是現在他成了有軍職的指揮使,再找自己的麻煩沒人會說什么,于是他又開始變得焦慮惶恐,生怕自己哪天犯點點小錯,被李凌云借機狠狠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