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不可察的放松了身子，朝著李凌云抱拳行禮：“李守捉，深夜叨擾，還請見諒。”
李凌云給他倒了一杯茶，笑道：“邵指揮言重了，過來喝杯茶暖暖身子。”
邵旭走到桌前坐下，喝了一口茶后開口：“邵某前來有事相求，還望李守捉能相助一二，邵某感激不盡。”
李凌云放下手上的茶杯，說道：“不知邵指揮遇上了什么難事？”
邵旭臉色有些紅，他輕咳一聲，又喝了一口茶后開口：“那什么，不知你這兒還有沒有多余的石炭，若有，能否借一點給我，等開春了我買來雙倍石炭還你，或者付你兩倍的價錢也可。”
冬天的石炭有多珍貴他是清楚的，所以開口時很不好意思。
萬一李凌云原本就沒有多少石炭，自己這一開口，怕是會讓對方為難。
可是營內的士兵們實在凍的不行了，很多人手上腳上都生滿了凍瘡，再這么下去，怕是會凍死人。
虎嘯營其實也并不是沒有取暖材料，還未下雪前，他帶領士兵砍了很多柴火，但那些柴火沒有徹底曬干，燃燒的時候會產生大量濃煙。
士兵在燒火的時候還得掀開營帳通風，等柴火燒完，營帳內的熱氣也跑的差不多了，余溫不足以讓大家度過寒冷的夜晚。
雖然燒石炭也會產生黑煙，但只會在剛燃燒的時候放出大量黑煙，等徹底燃燒起來，黑煙就會消失，這時候放下營帳帳簾，熱氣就跑不出去了。
他在來李凌云這里之前先去了城內的雜貨鋪，想在那里賒欠一批石炭回來。
石炭的價格相對來說要便宜一些，哪怕安山不給錢，他也可以從家里支取私銀補上空缺。
但是雜貨鋪的掌柜說他們準備的石炭不多，無法賒欠。
沒有辦法，他只好來求李凌云了。
李凌云既然能給他借糧食，那么應該也會借石炭吧？畢竟，石炭的價值可遠遠比不上糧食。
可誰知，李凌云聽到他的請求后卻搖頭拒絕了。
邵旭臉色更紅了，忙起身朝李凌云抱拳道：“是邵某思慮不周，叨擾了，邵某告辭。”
李凌云抬手向下壓了壓，示意他坐下：“你別覺得你的請求為難了我，說實話，石炭這東西我準備了不少，哪怕借給你一些，剩下的也夠我用了。”
邵旭表情一怔。
他原本以為，李凌云不借石炭給他，是因為手里沒多余的量，所以他才覺得不好意思。
既然他不缺石炭，為什么不愿意借一些給他？畢竟金貴的糧食都借了，沒道理在不值什么錢的石炭上為難自己啊。
李凌云等他坐下后說道：“非我不愿借炭，實在是那玩意兒不能敞開了燒，哪怕看不見黑煙也不行。”
他心中吐槽，邵旭是真敢啊。
石炭是什么？那是煤啊。
若真在營帳內敞開了燒，虎嘯營的士兵估計得有一大半一氧化碳中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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