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侯峰一行人后,三人返回軍營。
侯峰留下的是守捉兵軍屬的戶籍信息,李凌云將其交給趙清河和沈新遠去整理。
另一邊,等隊伍遠離守捉城后,侯峰停下腳步問大伙兒:“怎么樣,都有什么發現嗎?”
雖然邵旭和王翰送到營州的信件均表示李凌云和朝廷沒什么關系,但韋長益卻堅決表示,兩者之間一定有關。
賈嗣集也說,李凌云原本就是一個死了父母的農夫,根本沒能力供養那么多士兵。
可一個冬天過去了,守捉城卻沒有為缺糧而鬧出任何事,這很不合理。
安山將邵旭和王翰的信件拿給兩人看,賈嗣集卻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兩人都已投靠了李凌云?
安山不太相信賈嗣集的話,邵旭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對自己很是忠心。
王翰更是韋長益的義子,雖然膽小了一些,但不至于背叛韋長益。
他原本想讓賈嗣集退下,可韋長益卻說,這種可能也不是不會有。
安山見韋長益連自己的義子都懷疑,心中也多了絲疑心。
便讓侯峰進城后細細打量城內情況,任何可疑之處都要記在心上,回來匯報給自己。
侯峰知道,自己一旦進入守捉城,定會被李凌云全程監視,根本沒有深入了解城內情況的可能。
而跟隨他一起來的押送糧草的輔兵相對來說不會太受李凌云重視,所以他讓這些輔兵暗中觀察城內情況,有什么可疑之處都記下來,等出城后再行匯報。
故此,他才有如此一問。
原本想著這些輔兵會有收獲,可誰知,眾人聽到他的問話皆是搖頭。
侯峰眉頭一皺,語氣不悅道:“怎么回事,都沒有什么發現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一輔兵開口說道:“軍營重地咱們沒辦法隨便閑逛,只能在城內轉轉,但白天城內幾乎都是空的,偶爾有幾家開著門,進去后也只有瘦骨嶙峋的老者在內,見到我們就跪下來求吃的。”
“碰上的幾個孩子也渾身臟污,臉上黑乎乎的看不出真實樣子。實在是無法從百姓身上發現什么異常。”
這時另一人也開口說道:“營內的士兵看著也是餓久了的,也許李凌云說的是真的,城內軍民的生活真的很艱難。”
“就是有一事比較可疑,營內士兵骨瘦如柴,可咱們進城時,守城的士兵看著精神卻還好,同為一營之兵,差距是不是大了些?”
侯峰擺擺手,隨意道:“這個問題昨天酒席上我已經問過李凌云了,他說城內剩余不多的糧食先緊著守城的士兵用了,所以他們看起來還有點精神。”
那人見他這么說,便沒再開口。
另一人卻說道:“侯校尉,咱們昨晚和今早都沒有見到城內百姓,這是不是有點奇怪?”
昨天侯峰睡了,可他們都沒睡,卻沒有聽到百姓入城的聲音,也沒有聽到他們領糧時的歡呼聲。
這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而且,今早他們起的也不晚,可卻依然沒看見城內有百姓出入,問李凌云他就說都已經出城去挖渠了。
難道那幫吃不飽飯的百姓天不亮就出城勞作了?他們這么聽話?
卻在這時,有一個輔兵說道:“我看見了,天還未亮時,我出去小解,聽到大門外面有人在邊走邊說話,說李凌云只發了一半糧食,剩下的糧食要他們再挖十天渠才發,他們不得已,只能早早出城挖渠。”
“原來如此,這李凌云也真不是個東西,那糧食是節帥補償給百姓的,卻被他拿來驅使百姓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