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開我！我族叔乃朝廷要員，你不能這么對我，你不能殺我！”
“大人饒命啊，我誠心悔罪，求大人法外開恩，饒了我吧。”
“嗚嗚嗚，我不想死，我不要死，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聽到李凌云的話，趙家人群中頓時傳出陣陣哀嚎聲。
人人皆心肝俱顫，凜冽寒冬中，不少人襠部卻泛起陣陣霧氣。
李凌云望著趙家子弟的狼狽樣，只淡淡扔下一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說罷便轉身朝菜市口走去。
趙恒見李凌云毫無轉念之意，知道已無回天之力，遂盯著李凌云的背影放聲大罵：“李凌云，你不得好死！你就等著被朝廷問責吧，我趙家一家老小在九泉之下等著你！哈哈哈。”
今日寒風蕭瑟，城內家家閉戶不出。
尤其是趙、錢兩家宅院周邊的民戶，更是家門緊閉，連走動的聲音都聽不到絲毫。
這兩家內傳出的喊殺聲還在眾人耳邊回蕩，他們知道，今日過后，在營州城內作威作福的趙錢兩家將再不復往日榮光。
為此，有人歡喜有人憂。
歡喜的是，他們再也不用受這兩家的欺壓剝削，憂的是，他們會不會成為下一個被清算的人？
正在眾人心驚膽戰之際，大街小巷內響起士兵的高呼聲：“營州節度使在菜市口審問趙錢兩家往日所犯之罪，凡有百姓受冤屈者，皆可去菜市口指認其族人所犯之罪，李帥會為大家伸張正義。”
“指認一旦被證實，被兩家剝削之物皆可返還，凡有冤屈者，于午時三刻前前去菜市口申冤。”
大街小巷內依然靜悄悄的，不見一人出門，喊話士兵也不在意，在街巷內來回穿梭，傳話三遍后離去。
城內安靜如斯，除了呼呼的寒風，再聽不得一絲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城南偏僻處的某間破舊小院悄悄開了一道縫，一位老者拄著拐杖出門，顫顫巍巍的朝菜市口走去。
城西煙柳巷內，一位年約十八的少女用面巾捂著臉，低著頭快速朝東而行。
城北破廟內，一老嫗在半大少年的攙扶下，眼含熱淚的跨出廟門。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院門打開，不少人不約而同的朝著菜市口的方向前進。
菜市口。
李凌云裹著大氅坐于太師椅上閉目沉思。
他前方的空地上跪著二百多男女老少，此時有人在不住求饒，有人雙眼無神的望著前方，有人在朝著李凌云破口大罵，有人不停大喊冤枉。
小小的菜市口，可謂人聲鼎沸，熱非凡。
眼見著快到午時了，卻還不見有人前來申冤，那木開始焦急起來。
“節帥，百姓們該不會不敢來吧？”
李凌云搖搖頭：“不會，安心等著吧，他們會來的。”
他和那木在抓兩家人之時發出的動靜不小，百姓不會不知道自己要清算這兩家了，普通百姓也許會因為懼怕鎮東軍而不敢出來，但那些受趙錢兩家殘害的家庭定然會借此機會前來，替家人報仇。
李凌云并不擔心無人前來申冤的問題，他讓百姓前來，不過是想給他們一個宣泄心中冤屈的機會。
就算百姓不出來，趙錢兩家也斷無推脫罪責的可能。
僅憑兩家敢私造甲胄，豢養私兵這一點，就足以叛他們個滿門抄斬。
他話音剛落，便看到三三兩兩的人群出現在距菜市口不遠的拐角處。
“來了。”
那木望向遠處，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百姓在菜市口不停張望，待確定那些身穿甲胄的士兵不會對自己出手后，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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