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沉聲道:“咱們若率軍南下,必定會被人截了退路,可若按兵不動,等安山失去耐心,定然會對媯州城發起進攻。咱們也不能真看著媯州失陷,這可如何是好?”
眾人陷入沉思,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一直未說話的伊玉掃視三人一眼,眼中閃過掙扎之色。
猶豫半晌后,他一咬牙沉聲道:“我有個想法,你們要不要聽一聽?”
那木和趙文武聞言望向他,眼中皆帶著好奇與不信任。
按照他們的意思,這次出兵就不該帶著伊玉和那幫投降的盧龍軍士兵,畢竟對方曾經是安山的部將,而且投降也沒多久,若在戰前反叛,后果不堪設想。
但李凌云說既然對方加入了鎮東軍,那就是自家兄弟,沒道理在這種時候將人排斥在外。
對于李凌云的話,兩人自然不會反對。
可他們對伊玉是不放心的,這一路上一直暗中留意著他和那幫投降的盧龍軍士兵,謹防對方向安山報信。
此時聽他說有辦法,兩人第一想法是不相信,但也有些好奇對方會說出怎樣的方法來。
李凌云眼神微微一動,笑道:“伊都統有什么方法?不妨說來聽聽。”
伊玉輕咳一聲,低聲開口:“奇襲榆關。”
四個字一出,三人皆是一愣。
榆關?
去榆關要經過檀州和薊州,這兩州皆在安山手上,他們一旦踏入兩州之地,安山很快便會收到消息。
榆關易守難攻,他們想快速拿下,必須出其不意,一旦讓守關將領發現他們的行蹤,關閉關門,他們再想拿下榆關就難了。
待安山率大軍趕來,雙面夾擊之下,他們不說全軍覆沒,敗退而逃是肯定的。
那木冷哼道:“咱們在說增援媯州城的事,你扯榆關做什么。”
“奇襲榆關,可解媯州之圍。”李凌云肯定了伊玉的想法。
“節帥所言極是,榆關乃關內外門戶,失去榆關,平州便成了飛地,安山若不想失去平州,必然會率領大軍前來支援,屆時媯州之圍迎刃而解。”
趙文武眼睛一亮:“只要安山離開媯州,咱們便可運送守城物資去媯州城,就算他再想行那圍攻之事,咱們也不用怕了。”
“只是……榆關可不是媯州,咱們沒辦法直接過去啊。”
那木嘆氣:“是啊,從媯州去榆關得經過檀州和薊州,從燕嶺關去榆關要經過平州,無論從哪里走都會被安山發現。”
伊玉微微一笑,輕聲道:“有一處地方,不驚動安山也可抵達榆關。”
那木忙問道:“何處?”
伊玉起身走到地圖前,食指指向一處地方:“燕嶺山脈。”
“什么?”
“燕嶺山脈危機四伏,如何橫穿?不要命了?”
那木剛對伊玉升起一絲佩服之意,此時聽聞他說要走燕嶺山脈,立刻收起了那絲敬佩。
伊玉沒理那木,而是望向李凌云:“五千大軍橫穿山脈,哪怕山脈內危機四伏,也不是不能克服。縱使會折損一部分人,但和結果相比,不算什么。”
“當然,這只是末將的個人想法,用與不用還得節帥您做決定。”
李凌云對伊玉這人的感觀并不好,在他的印象中,此人一直是個貪財又自大的主。
之前讓他說想法也只是不想讓對方覺得他被孤立了,想照顧一下他的面子。
沒想到這人竟然能想出如此一出圍魏救趙的辦法,若這事能成,不僅解了媯州之圍,還能將榆關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