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云往他杯中添滿酒:“公公息怒,天子已詔令天下各路兵馬進京勤王,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消滅流賊,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但愿如此吧。”他長嘆口氣,伸出筷子夾了一只野雞腿啃了起來。
他見柳初月吃了一點便不吃了,往她面前的碗碟里夾了一只雞翅,說道:“月丫頭,你多吃點,若柳相知道咱家沒照顧好他親侄女,要怪罪咱家了。”
柳初月道了聲謝,夾起雞翅小口撕咬起來。
按著平常的禮儀,柳初月一介女子,是不會在沒有丫鬟女眷陪同下與男子一起用餐的。
但芍藥在路上受傷被送回了長安,如今這里沒有女眷,又不好留她一人用膳,索性她和兩人都熟悉,便安排在了一起。
可畢竟是女子,又是高門女,用餐的禮儀很是規整,要不是趙德福給她夾了這只雞翅,她怕是不會動這般塊頭較大的肉類。
趙德福瞥了眼李凌云,嘆氣道:“要不是月丫頭牽掛著關外的人,也不用跟隨咱家冒險來這里了。”
柳初月聽他這么說,眼尾余光瞥了眼李凌云,臉微微紅了起來。
李凌云望了望趙德福,又看一眼柳初月,笑道:“柳小姐孝順,父母在關外,自然不能安心在長安久留。”
柳初月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垂下眼眸默默啃手里的雞翅。
趙德福眼神轉動,在兩人之間掃視幾圈,繼續舉筷子祭奠自己的五臟廟。
酒足飯飽后,李凌云派人送柳初月回守捉城。
直到人離開后,趙德福將李凌云拉進營帳,面色嚴峻道:“咱家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凌云洗耳恭聽。”
趙德福拉著李凌云坐下,這才沉聲道:“柳小姐之所以冒著危險前來,一方面是因為思念父母,另一方面是因為長安不安全,柳相不放心她留在那里。除了這兩個原因,這第三點你應該看的出來。”
李凌云抱拳:“凌云愚鈍。”
“哼,你騙鬼呢?咱家不信你看不出來她心悅于你!”
李凌云張張嘴,無奈道:“公公說笑了,我一介武夫,一沒家世二沒背景,柳小姐又怎會青睞于我。“
他何嘗看不出來柳初月的心思?
只是,雙方是合作伙伴,他真沒那個想法。
趙德福恨鐵不成鋼道:“你真是糊涂啊,柳家現在如日中天,放眼天下,誰不想和柳家聯姻?你知道柳小姐在長安時,每天去柳相家提親的人有多少嗎?”
見李凌云不說話,他自顧自道:“上到王公貴胄門閥世家,下到三品大員地方豪紳,無不想做柳家女婿。你說你一沒家世二沒背景,可這家世背景就在眼前,就看你是否能抓住了。”
“公公,我……”
“你先別說話,聽我說完。”趙德福出聲打斷李凌云。
“你有沒有想過,為何短短兩年時間,你就從一個老百姓升到了節度使之位,為何你能在各方勢力的攻訐下安然無恙,為何二皇子派出的五千大軍行至半路又折回去了?你攻占媯州、平州、榆關等地,安山早就將彈劾你的奏疏送到了長安,可你為何沒有受到朝廷責難?”
“此間種種,你有想過個中緣由嗎?”
李凌云抱拳道:“凌云之所以能有今日,全憑柳相提攜,若無柳相,我怕是還在安山手下當小卒呢。柳相的知遇之恩,凌云銘記于心,時刻也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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