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上午,一行人進入蔚州地界。
和媯州的忙碌不同,蔚州赤地千里,大片土地荒蕪著,長滿了高矮不一的雜草。
李凌云一行人向南而行,半天時間過去,只看到了七八位流民,各個面黃肌瘦宛若惡鬼,見到有軍隊過來,都慌亂的跑遠了。
直到快抵達蔚州東邊第一大城安邊城時,流民才漸漸多了起來。
與此同時,空氣中腐爛的氣味越來越濃,草叢里隨處可見腐爛發臭的尸體。
由于天氣炎熱,尸臭味格外濃烈,尸體上布滿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蛆,正在撿食小蛆的流民看到有軍隊駛來,驚恐的跑遠了。
遠處有百姓在賊兵的監督下收割糧食,黃燦燦的麥穗吸引了大群流民。
流民眼饞的望著前方麥田,但沒人敢上去搶糧,但凡有人靠近地頭,便會有賊兵拿箭射人。
麥田周圍散落著七八具尸體,顯然都是些想搶糧食而被賊兵射殺的流民。
一位身穿甲胄的小校揮舞著手中長鞭,正在往落后的老農身上抽,嘴里罵罵咧咧的不知在說什么。
有個賊兵轉頭時看到了遠處的大軍,他驚恐的拉了拉小校的胳膊,示意他往北看。
小校不耐煩的轉頭,待看清遠方那一眼望不到頭的正規軍后,啪的扔了長鞭,轉身就逃。
剩下那十幾位盯著百姓勞作的賊兵見長官都跑了,也都驚慌的轉身往南跑。
田里的百姓在士兵逃離的瞬間扛起兩捆麥子也跑了。
周圍流民見狀,歡呼著沖進麥田,瘋狂的抽起麥穗來。
李凌云望著前方亂象,并未追擊。
這時,斥候來報,說安邊城有五千流寇看守,著甲士兵不過千。
李凌云立刻下令:“所有人全速前進,天黑之前拿下安邊城!”
他們離開媯州時沒帶多少物資,大軍要南下,必須拿下沿途的城池,否則后方糧路就要斷絕了。
既然要攻城拔地,帶太多行囊反而是累贅,除了干糧,剩下的諸如帳篷之類的都留在了媯州,等后方輜重隊到媯州后再將東西往南運。
此時隨著李凌云一聲令下,一萬大軍揮動馬鞭,朝南疾馳而去。
兩腳的跑不過四蹄的,不過盞茶功夫,他們就超過了那隊逃跑的賊寇。
那群賊寇見大軍并未射殺自己,紛紛停下了腳步。
有個穿著破爛的小兵問那小校:“隊長,他們好像沒看見咱們,咱們還回城嗎?”
小校喘著粗氣一巴掌拍在小兵頭上:“還回個屁啊,你沒看他們朝著安邊城去了嗎,你想回去送死啊?趁著他們沒注意到咱們,趕快找個犄角旮旯的地方躲起來。”
他身后的眾人恍然大悟,紛紛找地方躲藏。
離安邊城越近,在外活動的流民越多,很多田地里都有賊兵趕著百姓收割莊稼,流民聚在一起,蠢蠢欲動的望著地里捆扎好的麥子。
那些監督的賊寇看到全身著甲的總正規軍,無一不是轉身就逃,于是流民們歡呼著沖上前,搶一把地里的莊稼,再快速逃命。
鎮東軍一路疾馳到安邊城下,直到這時守城賊寇才知道有敵襲,立刻敲響了戰鼓。
“敵襲!有敵襲!”
“快關城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