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屹立在諸位天驕的頂端，但現在卻連呼吸都費勁，茍延殘喘，像個廢人。
親眼看著這一幕的帝羲，在此刻，恍惚聽到了什么破碎的聲音。
他知道。
那是他的道心。
他做不到像天神月一般鼓足勇氣出手，只為一件死物，便拼著犧牲自己的根基，明知會輸，也悍然無畏。
親眼目睹自己追逐之人的慘敗，他甚至連出手的勇氣都喪失了。
并非不敢。
捫心自問，帝羲聽到自己心底的聲音。
只是……沒有意義了。
人族，已敗。
擂臺上久久無人，二十七殿下慵懶的靠坐在極其華麗的金色鑾駕型防御至寶中，調笑開口。
“看來，你們人族這邊，可是無人能戰了？”
“雖說過程有些出乎意料，但結果仍在預料之中……若是你們早點認輸，也不至于這般……”
“凄慘。”
他緩緩站起身來，隨手揮退依偎在自己身邊的兩個異族美人——哪怕是如此攸關存亡之戰，二十七殿下的表現，也不像是生死戰場。
又是鑾駕，又是美人，他來到這里，仿佛是為了看表演似的。
這般作態，自然讓人覺得侮辱，可勝者為王，人族只覺滿心絕望，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如今，戲劇落幕，二十七殿下笑著吐出自己的評價，凌空站起，似笑非笑的宣告最終結局。
“按照我們的約定，你們這些人族，立刻退出玄域，時限三日。”
“若是過時仍有人族存留，便視為你們對我等的挑釁，一個不留，全數屠戮殆盡！”
他像是一條吐出了蛇信子的毒蛇，似笑的面龐上，密布殺意，還有打從心底里的傲慢。
從最開始，二十七殿下就沒覺得這場比斗他們會輸。
如今看來，事實的確如此。
包括凌家人在內的背叛帝族，也全都吐出一口壓抑了許久的郁氣，只覺慶幸。
幸好他們做出了正確的抉擇。
換句話說，也是他們深知異族的強大，不可敵，才會選擇背叛人族……
風水輪流轉。
如今，他們在異族那邊為奴，但日月輪轉，斗轉星移，再過個千百萬年，他們就是保存了玄域人族希望的火種，根本無需擔憂身后名。
反倒是這群玄域之人，親手將玄域輸了出去，才會遺留累世罵名。
“……”
背叛的帝族欣喜慶幸，人族的強者不甘低沉。
擂臺四周，皆是沉寂與絕望。
蘇家老祖坐在后方，眼神從一眾人身上掃過，終究是撐住頭顱，嘆了口氣。
興許，是人族當有這一難吧……
他這般作想，眼角余光卻見人群之中，有一極其顯眼的白衣身影陡然出現，隱息陣法的波動一閃而逝，隨后，那道身影瞬間便消失，再度出現時，便是立在擂臺之上。
與此同時，蘇家老祖猛然抬頭，看向擂臺的方向。
那里，身著白衣的少女，持劍站在擂臺上，宛如一輪初升之日，灼灼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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