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東西。
不過倒也無所謂了。
克律索米爾看著依然在掙扎的成睦,沒有半分憐憫,繼續加重了權能力量的施壓。
它的權能連劉仁都能摁死,更何況是一個魔魍級巔峰的成睦?
但,成睦就仿佛完全沒有感知到越來越重的危機,依舊自顧自地,重復性的,徒勞無功地將手里的刀法,劍技,全部打出。
像是在完成某種儀式一樣。
簡直奇怪得要死。
克律索米爾并不理解人類的感情。
所以它也沒辦法通過捕捉到的情緒波動,來猜測成睦心里的想法。
它只知道。
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幾分鐘,眼前這個獵物將被活活耗死。
在劉仁之前。
成睦身上的裂口越來越多,傷勢沉重得連生命的力量都要修復不過來了。
只是,她的動作依舊那么輕盈,那么穩固,就像是沿著固定的動作起舞的蝴蝶一般。
直到將一套完整的劍法打完后,成睦這才稍作停頓,迎向幾乎沒有受到多少損傷的十一具分身,傾瀉了驟然間轉向的殺意。
在溫吞如水的頻率海洋里,克律索米爾頭一次從成睦的身上感受到了威脅。
——就仿佛,她好像真的能夠憑借一己之力,將它的十一具魔魍分身全部扼殺一樣。
但這怎么可能?
克律索米爾甚至在這一刻以為自己的感知出現了錯誤。
直到,那狂暴的殺意開始指數級爆發,在它的感知中如海嘯般覆蓋而下,摧枯拉朽。
“無望——”
劍術打完了,這是成睦掌握的一門刀法。
時初顏親自傳授,專門為她的作戰風格精心挑選出來的。
雖然,此前的那套《靈樞幻月》劍法才是時初顏最想讓成睦完美掌握的。
但世事總是不盡如人意。
在起舞的時候對敵人展露殺招,和為了殺戮而殺戮,完全就是兩個路數。
其中所攜帶的“意”與“念”也完全不同。
在遇到自己的那個便宜師父之前,成睦已經獨自一人行走了很久。
她的路早已定格。
這也是時初顏最終放棄了糾正她的主要原因。
踏上了這條不歸路。
便再也不會回頭。
霸道至極仿佛浴血而出的殺意在意和念的操縱之下凝成一線。
于是,克律索米爾第一次見識到了,從人類身上顯露出來的,仿佛走入了“殺途”的極致攻伐的力量。
一刀,瞬秒一具分身。
連帶著阻擋在前的頻率壁障也被一分為二。
“……這怎么可能……”克律索米爾滿心錯愕。
它的權能力量失效了。
至少,在此時此刻此地此戰中,失效了。
被非權能的暴力正面轟成了粉碎。
只是在這一剎那間,成睦自身也受到了嚴重的創傷。
不僅有來自另外十具分身的攻擊,還有這一刀帶來的反噬。
一刀斬出,殺敵一千,自損五百。
身心皆疲。
這根本就不是“人”這個物種應該修行的路。
太極端了。
“你居然也是一個怪物——”克律索米爾忍不住開口道。
這么短短一兩天時間里,它直接見到了過去無數年都沒見到過的怪物。
還是拓麻的兩個。
“以人類的身體和精神踏入‘殺途’,人類,你這次真引起我的注意了。你比那個家伙還要怪物。”克律索米爾開口的時候,十具分身的攻勢也并未停止。
它看出來了,成睦撐不了多久。
那傷人傷己的攻伐技法,太拓麻極端了。
就算它什么也不做,成睦想要殺完眼前這剩下的十具魔魍分身,也得把自己反噬死。
“……那只是因為你并不了解他而已。”成睦的面具下滿臉是血,身上也到處都是傷口,但她依舊一丁點動搖都沒有,仿佛從精神到肉體上的疼痛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一樣,“如果你了解他你就會知道,我這點手段根本不值得驚訝。”
“是么,你這么看好那家伙,但那家伙馬上就要死了。他確實有著很特殊的手段,但他撐不了太久。”